院中的人瞬间退得干干净净，清荇看着张渚，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p>
张渚这样做，显然是在帮她，她当然是感激的。</p>
但是两人又实在太陌生了，清荇除了他的名字年纪便对他一无所知，而且越是与他接触，清荇就越是能感觉到两人的天壤之别，于她而言，张渚真的就如浮在空气中的影像，只能看见，永远不能触摸。</p>
在清荇眼中，若世上真的有神仙的话，大概就是张渚这样子的。</p>
作为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凡俗女子，清荇既没有底气，也没有信心，别说将张渚当成夫君，便是当成普通朋友也是不敢的。</p>
因此每次跟张渚对话，葛清荇都会迟疑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开口。</p>
见清荇有些无措地站了起来，一副想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的样子，张渚微微抬起了眼睛：“你不必怕我，我跟你一样，也是骨血做的肉体凡胎罢了，这个宅子，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尽可以按你自己喜欢的方式在这里过活，不必拘束。”</p>
张渚这还是第一次对人说出这种带着几分安抚意味的话，清荇听在耳朵里，不由瞬间思绪万千，但是她可不是觉得张渚对自己怎样特别了，而是试图弄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图。</p>
好在清荇还不算太傻，见张渚在她沉默的时间里突然用手指有节奏地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击起来，突然就领悟了他的意思。</p>
对他来说，能为一个人做到这样已是破天荒头一遭，他今天一次性地将最要紧的事为她打理好，以后她要怎么在这院子里过活，那可就是她自己的事了。</p>
清荇搞明白了张渚的意思，不由觉得又喜又忧。</p>
喜的是张渚真的愿意就这样养着她，给予她衣食无忧，差奴使婢的优渥生活。</p>
忧的是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能过多久，也不知张渚会不会哪天突然改变了主意。</p>
不过一味地忧愁也是无济于事的，葛清荇在心里告诫自己，眼下这样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只要自己不去触张渚的霉头，像在葛家一样谨慎守矩的生活，想必有什么变故自己也是能全身而退的。</p>
于是葛清荇立即挺直了腰杆，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公子放心，我会好好过活，尽量不给公子惹麻烦的。”</p>
张渚见她总算是露出了到这里来的第一个笑容，明白她这是想通了，便轻巧地从椅子上起身，施施然地离开了。</p>
清荇当然不会过问他去哪，而是带着秋叶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内院。</p>
秋叶见小姐神色平静，还十分有兴致地在院子中逛了起来，便缀在她身后问道：“姑娘这是跟姑爷打什么哑谜呢，奴婢瞧着您这会好像高兴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