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荇跟着葛世堃走后，秋叶便无心做事，只在前院来回徘徊，焦急地等消息。</p>
李伯知道事关清荇，最好是不要拖延，清荇刚走，便命人将清荇留下的字条送到了张渚手里。</p>
张渚一得了信，果然立即就起身，让泰平将马儿牵了出来，破天荒地早早离开了公署。</p>
见泰平赶着空马车先一步回来了，李伯忙问起张渚的去向，得知张渚独自一人去了葛家，李伯便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p>
又过了半个时辰，张渚跟清荇总算是回来了，秋叶小跑着赶到马前，准备将清荇扶下马背，却被张渚抢先一步挡在一旁。</p>
清荇在张渚淡然却不容商榷的目光中乖乖地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p>
张渚将清荇抱下马背，并不放手，平静地道：“娘子受累了，歇歇罢。”</p>
清荇见门口数名家仆皆目光灼灼地看过来，连忙将受伤的那一边脸掩在了张渚怀中，在旁人看来就好像害羞了一般。</p>
仆人们见张渚径直抱着清荇走进大门，连忙垂下了头不敢多看，秋叶则心情放松不少，步履轻快地跟在主人们身后往内院去了。</p>
清荇虽然浑身不自在，但也知道自己脸上的模样确实不宜在仆人们面前招摇过市，只得安安静静地任张渚抱着进了内院，看周围的人渐渐都变成了熟悉的面孔，清荇小声道：“郎君放我下来罢。”</p>
张渚仿若不闻，一直将清荇抱进了卧房外的隔间，轻巧地将她放在临窗的罗汉榻上。</p>
见端水过来的秋叶眼中难掩笑意，清荇也不知到底是被人看见她脸上的伤丢脸些，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张渚一路抱着回屋子更丢脸些。</p>
秋叶原本满含笑意的神情在看清清荇的脸颊后就陡然变了颜色，蹙眉问道：“太太对娘子动手了？”</p>
清荇摇摇头：“是庄姨娘打的。”</p>
秋叶听了面上骤然腾起一阵怒意：“她有什么资格对娘子动手？！”</p>
清荇接过帕子自己擦拭起脸上的脂粉来，一面把找不见清淽，清薇被迫入宫的事说了，见秋叶失语，清荇自嘲一笑：“所以这一巴掌原该我受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p>
秋叶知道理不清这里头的恩怨纠葛，便问起了别的：“那太太那儿呢，依太太的性子，岂会轻轻揭过？”</p>
“原先确实不知太太打算如何发落我，但郎君亲自去找了太太，将责任尽数揽了过去，太太便说不追究了。”</p>
清荇微微仰起脸，让秋叶重新为自己抹药。</p>
秋叶小心地为清荇抹好消肿止痛的药膏，才又开口说话：“万幸郎君是靠得住的，这些事太复杂，不是我们能把握的，娘子以后还是多为自己着想些罢。”</p>
秋叶本来还想说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张渚，但见清荇神色一下子黯然不少，便不忍继续劝说了。</p>
清荇知道秋叶如今对张渚心悦诚服，一心一意地想让清荇跟张渚白头到老，更在乎张家的安危前程，对旧人旧事没有那么上心了。</p>
清荇再是念旧，也知道秋叶这样才算是合乎情理的，自然不会责怪秋叶冷情，只是心里仍放不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