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p>
“杀。”</p>
双乳峰。听雪阁。</p>
两位女子的声音又细又尖。</p>
她们双双跪在一个身材魁梧、一身双翅雁翎服、脸戴银白面具，胸脯高耸的黑衣人跟前。</p>
搞笑的是，其中一个女子是背对着黑衣人跪下的，她的脸长在背面。</p>
手无兵器的两位女子，不断地口吐“杀”字。</p>
气流如火，映红双乳峰下孤零零的听雪阁。</p>
跪成楷书般工整的女子似乎心甘情愿、服服帖帖，双手托着浑圆铿锵的胸部，反复地“杀”。</p>
有点莫名其妙。</p>
原来，此二女正是母夜叉和宫商角。</p>
反向跪着的唯有母夜叉。</p>
面前叉腰站立者，正是裤子云要找寻并挑战的东方也败。</p>
提起东方也败，是人都会起毛毛汗。</p>
到底是男是女，江湖上版本不一，众说纷纭。</p>
真不敢相信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p>
曾经长戟在手、威风八面的母夜叉和性格火爆、动辄威胁变脸的宫商角，前后怎么叛若两人，变成不可思议的乖乖女？</p>
说得难听点，叫侍女，甚至叫奴婢。</p>
是什么原因令一代女侠就此落幕？</p>
听雪阁外大雪纷飞。</p>
几株绕阁而生的红梅，隐隐透着不屈的呼喊，那措词点点的呼救，敛于无声。</p>
东方也败微闭双眼，高耸的胸部汹涌澎湃，一副很享受的样子。</p>
喊杀声激荡起红色气流，正源源不断地注入东方也败的大腿，然后通过大腿向上递进，汇聚于丹田。</p>
东方也败正在尽情地吸收内力，补充阴气。</p>
腰间那把剑鞘之中的三尺长剑在颤动，在探头出鞘，剑身变碧。</p>
此剑为清流剑。</p>
取意绝情谷溪水，自视一股清流在人间。</p>
从剑名来分析，不男不女的东方也败应该坏不到哪儿去。但离绝情谷相距两百余里的双乳峰，正是这个手执清流剑的人一剑一剑砍削出来的。</p>
无人知道此人为何对乳峰那么情有独钟。</p>
…</p>
同一天。黑峡谷。晴。</p>
裤子云从潭底游出，落日已西沉。</p>
见到半边脸师父还呆坐在岸边，莫名地感动。</p>
相见甚欢。</p>
师父问：“救兵呢？”</p>
裤子云将手中的麒麟珠晃了晃：“它就是。”</p>
师父很好奇，双手捧着把玩起来，生怕打碎了。一转，黄昏渐渐变暗；再转，黑夜须臾落下。</p>
裤子云赶紧叫师傅停止把玩，四周这才明亮开来。</p>
惊诧的师父轻轻地将麒麟珠交在裤子云手上，一脸疑惑地问：“凭这，就能打败东方也败？一旦黑下来，彼此都看不到对方呢。”</p>
“义父，你认识东方也败？”</p>
“是的，那家伙武功非凡，常年呆在双乳峰修炼他的清流剑。这次我得亲自出马帮你，不过胜算把握不大。”</p>
裤子云神色凝重，催半边脸师父先捡些曾被打碎的看脸石，一起研磨成粉。</p>
师父没问原因，默默照做。</p>
晚饭仍是牛角毒蝎，为了增添灵力，这次裤子云吃得连渣都不剩。</p>
然后立马出发。</p>
…</p>
由于师父半边脸会腾云驾雾，很快便载着裤子云一起飞到双乳峰。</p>
天色已黑，大雪仍在纷飞。</p>
没有一片雪花会落错地方，没有一处雪崩令雪花无辜。</p>
落地的师徒俩好不容易来到听雪阁，想躲会儿凛冽如刀割的暴风雪。</p>
在空荡的房间，裤子云点燃事先预备的蜡烛。</p>
半边脸师父目光复杂、明灭不定，保持着高度警觉。</p>
裤子云靠北窗坐下，突然发现窗台之下，挂有两圈铁链，于是取给师父看。</p>
“雨慕云（裤子云），根据这两条铁链，我可以判断东方也败就在双乳峰山下，这铁链应该是用来拴母夜叉与宫商角的。”师父露出露骨的侧面，鄙夷地分析。</p>
“是吗，我们今晚下山吗？”</p>
“不，此山这么大，天又如此黑，找不到他们的，不如，我们来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p>
“哦，义父的意思是按兵不动，等东方也败主动来找咱们。”</p>
半边脸师父点了点头，示意裤子云多点燃几根蜡烛。</p>
霎时。</p>
黑夜中的听雪阁，烛光透过四下窗格，倍显明亮而温暖。</p>
裤子云埋伏在阁外一堆雪洼里，以探虚实。</p>
师父则蹲在阁梁上，手拿捆仙网，做好捕获的准备。</p>
时间一点点过去。</p>
雪堆里的裤子云有点耐不住寂寞，想起身回阁。</p>
突然，他看到一道黑影正偷偷摸摸地向听雪阁闪去。</p>
这家伙没带火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眼睛夜视能力实在过于强大。</p>
裤子云暗想，手中的麒麟珠怕是起不到半点作用，大白天还可以用一用，在原本就漆黑一团的晚上，再黑也等于圈圈。</p>
更糟糕的是，并没有看到母夜叉和宫商角。</p>
这次，若救不出母夜叉，自己就会愧疚一终身，更对不起水上漂。</p>
这次，如果救不出宫商角，就不能得到她的幻术支持而换脸。</p>
裤子云之所以想把自己的脸换掉，是想打入贺离骚内部，当个卧底。</p>
这一险棋是可行的。</p>
贺离骚最近正在广招天下武林豪杰，此乃大好时机。</p>
至于换谁的脸，到时再说。</p>
那道黑影先鬼鬼祟祟地线绕着听雪阁巡查了一番，在烛光透过窗格的映照下，裤子云能看到脸上那张银白的面具。</p>
没错，准是东方也败。</p>
裤子云右手按着剑把，左手握着放在看脸石粉末里的麒麟珠，做好了活捉或斩杀的准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