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除此之外,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才是最好的呢?王田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选择什么样的路子:最后,他不得不认定只有目前这家府衙才最适合他的个性,他也难以想像:和结缟多年的妻子以外的女人结婚会是什么样子?</p>
“我所做的都是最佳选择。如果有机会能再活一次,我的生活方式应该还是会和现在大同小异。”王田对自己这么说着。</p>
王田的生活圈子除了府衙和家庭以外,就是他每天回家的路。在他任职的这段期间,沿路的风貌也有了剧烈的变化:荒地变为良田,良田又变为住宅用地,森林被滥伐。</p>
三十五年来沿路的一切都在蜕变中,惟一不变的大概只剩下王田一个人吧。</p>
不过,如果细心观察的话,沿线仍有不少事物还保持旧有的风貌。一些尚未开垦的自然丘陵或森林地,在被开发的怒涛波及之前,依然勇敢地以原始的姿态站立着,尽管显得孤单,却是王田所熟悉的“老朋友”。</p>
除了自然景观之外,还有一些古厝、古桥以及其他的建筑物,在王田将近四十年的政治生涯里,始终没有丝毫的改变。王田把它们视为战友一般——在这场对抗时代潮流的惨烈战役中,硕果仅存的亲密战友。</p>
除了它们之外,这四十年来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和他并肩作战奋斗到底的了。即使偶尔会在路上遇到一些熟面孔,然而他们都是在换过工作或搬过家之后感到不甚满意,才又归返原来的工作岗位或居住地点。</p>
脸孔不断地交替更换,王田却常忆起这些伙伴。他们每个人回家的时间比较不一致,上工的时间则是固定的,甚至在路上摆摊的位置几乎是一成不变的,这或许可说是一种令人悲哀的习性吧!</p>
虽然不知道这些伙伴的姓名、住址与工作地点,但是王田却清楚地记住每个人的长相,尽管他与他们只是两条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不可能发展出进一步的关系。</p>
大约在一年以前,王田开始注意到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妇女,五官端正,眉清目秀,每天都在王田去府衙的路上,她的服装相当考究,看来似乎收入颇丰</p>
到达蓟州长街后,王田还必须再转两条街到府衙,而她都往不同的方向走去,王田猜想她的工作地点可能就在长街附近。</p>
她每天在长街口挥动手中的手帕。挥动手帕后,她就离开长街。王田对她挥动手帕示意的对象产生莫大的兴趣,挥动手帕的时间不长,对方怎么可能看得到她挥动手帕呢?</p>
仔细观察后,某天早上他终于有所发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