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你还有脸哭!”陪着笑脸,亲自送林婆婆离开的杨家夫人蔡氏折返回来,看到的是哭成了泪人一般的女儿。
女儿是她生的,她不可能不心疼,但是想到林婆婆转述的那些话,她就心疼不起来了,恨铁不成钢的道:“有你这样的吗?你哪来的胆子质问长辈?那是你婆婆和太婆婆,怎么捧着都不过的人被你一个晚辈这么质问……也就是她们好脾气,要是换了我,先让你跪个三天再说!”
“娘,她们都这么过分了,你还说这种话!”杨海茵气得眼睛都冒火了,原以为回来之后母亲会向着自己劝慰自己,然后和自己好生商量处理的办法,好好的为自己出出心头的恶气,哪知道母亲不但没有安慰自己,还劈头劈脸的就是一顿骂。
她恨恨的看着蔡氏,道:“我哪里错了?那张一娘不就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吗?凭什么为了这么一个外人这样对我?洪晖臻心心念念就是她,对我没个笑脸,婆婆原先对我还好,她一回来嘴脸就变了,尤其是那个老不死的老虔婆,对我从来就没个笑脸,对她却好的不得了,恨不得把将军府的家底都掏空了给她置办嫁妆……”
“她们对张一娘好是她们的事情,把将军府掏空了给张一娘置办嫁妆也是她们的自由,你凭什么不准她们那么做?”蔡氏冷冷的看着一脸嫉恨,整个人看上去都透着一股狰狞味道的女儿,反问一声。
“我是洪晖臻的妻子,自然有权利反对她们这样做!”杨海茵咬牙切齿的道:“她们这么做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有什么资格让人把你放在眼里,就因为你是晖臻的妻子?安国将军府是耿老夫人一手撑起来的,她要做什么,就连你婆母和晖臻都没资格干涉,你一个孙媳凭什么指手画脚?”蔡氏失望的看着女儿,道:“你有那么大的能耐,为什么不好好的经营你自己的小日子,揽着自己的丈夫好好的过日子,管那么多的闲事做什么?”
“你当我不想吗?”杨海茵越发的委屈了,道:“洪晖臻心头惦记着张一娘,对我没个好脸色不说,一个月连家都不见得能回去一次,我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也得见得到人啊!”
“你还好意思说!”看着一脸委屈的女儿,蔡氏心头恼怒,道:“晖臻会这样是为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刚刚成亲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每逢学院沐休,他总会回去,可是你呢?丈夫好几日才回家一趟,你从来没个好脸色,见了面就和人吵吵嚷嚷,次数多了,他能乐意吗?”
杨海茵微微一滞,瞪了身边的丫鬟一眼,显然认定是她在蔡氏跟前说了什么,才让蔡氏这么训斥她的。
蔡氏忍了忍,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忍住之后,对显然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杨海茵道:“茵儿,日子好与坏都是自己过出来的,晖臻这孩子允文允武,家世好,脾气却不差,虽不爱出风头,但在京城也是数得上的青年才俊。不是娘看扁了你,若不是娘和你婆母是手帕交,关系素来不错,你未必能有这么好的一门亲事。”
杨海茵脸黑黑的看着蔡氏,这样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蔡氏说了,成亲之前,蔡氏就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她深以为然,但是现在……
“听娘的,好好的在家反省两日,好好地想想回去之后应该怎么想你太婆婆和婆婆认错,她们都是大度的人,只要你真的知道错了,不会和你一个晚辈计较的。”蔡氏看着脸色阴沉似水的女儿,心里叹息,却还是耐着性子道:“到时候,娘会和你一起过去……”
“娘既然总觉得女儿配不上洪晖臻,当初为什么会给女儿定这么一门亲事呢?”杨海茵一点都不客气的打断了蔡氏的话,冷然的道:“洪晖臻脾气好,洪晖臻性格好,洪晖臻文武双全,洪晖臻家世出众……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不上天呢!”
“茵儿”杨海茵的态度让蔡氏怒了,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娘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态度!”杨海茵咬着牙看着母亲,道:“娘,你到底是我娘还是洪晖臻的娘,你到底是向着谁啊!每次说起来,总是恨不得把洪晖臻给捧上天,把我给踩到底低下去,他有那么好,我有那么差吗?”..
“他那里不好了,你说!”蔡氏瞪着女儿,不是她想要贬低自己的女儿,但事实就是事实,这门亲事原是杨家高攀了,而自己的女儿也没有优秀到让人可以忽视家世的程度。
“他哪里好了?”杨海茵反问一声,又冷笑道:“论家世,安国将军是二品大员,可爹也是正三品,文官原本就比武将更为清贵,爹爹这个正三品可不比他的那个二品差多少。论自身,我固然不是什么相貌人才皆出众的,但他洪晖臻也没好到哪里去。你总说他允文允武……哼,这不过是一种好听的说法而已,武将家的子弟,不好好的习武,报效朝廷,却跑去书院读什么书,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习武没有天赋或者说不成材,但习文却也不见得有什么成绩,到如今也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名篇佳句传出来。像他这样的,说得好听的是文武双全,但实际上却是文不成武不就,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