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面的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不同。帐篷里显得阴暗了许多,以至于大白天的在角落里还要掌灯。
其实从醒言刚在外面与众将军叙旧的时候,启昱就已经在注意他了。只是他的耐性比较好,一直等到醒言与众人简单的介绍过后走进帐篷,他都没说一句话。
“折冲校尉吴醒言,拜见总督大人。”
醒言刚一进帐,便立刻跪倒在地。
“……”
偌大个帐篷里此时静悄悄的,竟无一人应答。
醒言十分确定启昱已经听到了自己的禀报,见对方不回答,索性便接着往下说道:“下官此番奉命截回粮草,承蒙大王庇佑,昔日总督大人教导有方,下官总算是成功把粮草给截了回来,现已交回营内,特来向大人交令。”说罢,便从怀中掏出申鼎此前在城中交给他的公文,双手捧起举过头顶。
“……”
整座帐篷里依旧是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吴醒言此前好像在跟空气说话一样。
启昱坐在大帐正中的主座上,把自己的身躯蜷缩在阴影之中。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醒言,眼中净是说不尽的复杂。心中不由得想起道德经中的一句话:‘锋芒毕露,过刚易折…’
石关开战不到五日,吴醒言连立两功。本想着挫其锋芒,结果更令其崭露头角,须知锋芒太盛易夭折,醒言小小年纪这么嫩的苗,怕是要毁了…
“唉…”
启昱轻叹了一口气,一挥手,令其身边的侍从接过了醒言一直举着的公文。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做的不错…”
吴醒言将手中的公文交了上去,随后便继续匍匐在地。等待着启昱接下来的问话。
启昱看了一
眼吴醒言交上来的公文,随即便把它扔到了面前的桌上。以一个长辈关怀的姿态,漫不经心的向他问道:“醒言啊…这次追缴粮食的过程顺利吗?可遇到什么反常的情况?”
启昱似乎像是没注意到吴醒言还跪在地上似的,并没有让他起身回答。醒言只好就这么跪着向他答道:“回大人,过程…并不太顺利…”
“哦?”
启昱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些兴趣。赶忙追问道:“如何不顺利?你仔细说说…”
醒言这辈子除了跪天跪地跪父母之外,唯一能让他心甘情愿下跪的也就只有静慈了。连吴岩他都是在几经波折之后,这才下跪认得义父,此刻看着眼前这位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老者,醒言跪在地上,眼中飞速闪过了一丝不快。好在这昏暗的帐篷里,并没有人注意到。
人在屋檐下,醒言想着师傅此前的大计划。终归是忍下了,在稍稍平复心境之后,醒言便按此前在心中早以计划好的那般说道:“回总督大人的话,昨晚那批被乱民劫去的粮草,也不知是何原因…申参军竟然等到了今天清晨才通知的我,岂不知经过这一夜时间耽搁,这些宝贵的粮食不知道要被这帮刁民吃进去多少!?还能追回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