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
吴芸婉急着掏出了一串铜钱,急切的说道:“他没要咱们家的钱啊!今天上午那帮人要抓他的时候,他当时跑的那么急,连摊子都顾不得收拾,临了却还不忘了把钱又扔了回来…爹,娘,你们见过不要钱的骗子吗!?”
“……”
“……”
看着自家女儿手里的那把铜钱,老两口变得有些沉默了。
自古铜贵,吴芸婉手里那一串铜钱更是足有上百枚。这个量放在普通人家里,够一个月生活的了,可那名少年竟然没收,这还真是有些奇怪…
“那名少年不仅卦算的怪,说的话更怪…”
吴芸婉见父母不作声,赶紧又接着解释道:“孩儿在上清宫求的是下下签,大不吉!今日出城,我就是想再找人另算一卦…也好…好有个交代…但没成想,那个少年竟然也说,咱们家最近要遭灾…”
老两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毕竟少年的话可以当放屁,但上清宫的卦,确是不能不当回事的。
“回你的房间闭门思过…”
大厅里沉默许久,吴承柏黑着脸开口说道:“今后不许你再出门,更不许你再见那名少年,明白吗!?”
“是…”
吴芸婉知道自己父亲现在正在气头上,没敢说自己与少年打赌赌输了的事。只得艰难的从地上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回了房间。
“承柏…这个签会不会是指那个事!?”
等女儿彻底消失在了老两口的视线后,吴夫人小声的问向一旁的丈夫,脸上满是惶恐的说道:“你说这是不是那帮道士,在警告我们!?”
“……”
吴承柏脸上的肉狠狠的抽动了一下,随即便很快恢复如常。他不能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露出胆怯,只得轻声安慰道:“没事,那些道士就算是警告,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况且,他们也不见得有这么大的本事!”随即,他便又轻声安抚了妻子几句,然后便借机闪身出了堂屋…
腊月寒风饿鬼来,张口便要吃小孩。
高楼大宅千田亩,黑风刮过尽吹散。
张灯结彩嫁新娘,新郎横死新娘呆。
路人皆问是何故,原是大宅变鬼宅。
今年刚一入冬,文水城的坊间便传出了这么一首打油诗。无数的孩童在不知其意的情况下,却总能朗朗上口的在嬉笑玩闹间说出这令人惊恐万分的诗句。
吴承柏屏退仆人,孤身一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眼中却满是担忧。
先是在民间制造舆论,假借孩童之口,利用神鬼之说在百姓心中制造恐慌。最后再利用一些假象,比方说家中突然起火,或者突发疾病等等,在短时间内或者一夜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家族里的主要人物全部铲除。
这是上清宫惯用的手法,民间百姓们不知情,但吴承柏在本地作为一个传承了数百年巨贾之家的家主,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帮道士们的手有多狠。
吴承柏靠在椅背上,仰头看向房梁,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一丝疯狂。默默的在心中想道;‘哼,看来这帮道士们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