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因为越州港口越发繁华,泊位根本就不够用,因此其实大家揽到的生意其实是差不多的,真正比拼的还是效率。
而今天一大早居然就来了一艘船,不得不说一号码头非常的幸运,难怪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毕竟这年代可没有声呐技术,船只是无法在夜间航行的,入港的船基本上是昨天就已经卸货完成的,而昨夜没有入港的船也此时也应该在海上抛锚停泊,一般只有等到辰时左右才会有船停靠过来,而现在才不过卯时一刻,距离辰时还有足足两个小时呢。现在就有收入进账,也只能说这是一个好兆头了。
“一号码头当真是狗屎运。”二号码头是距离一号码头最近的地方,此时听到一号码头上喧天的锣鼓声,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过码头有码头的规矩,谁先发现的船就是谁的,除非船的主人不愿意在你那里停靠,否则别的码头是不能抢夺的,不然就是坏了规矩,是要被市舶司驱逐的。
“诶?头,情况好像不对啊。”还是那个眼尖的苦力,终于是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这船怎么这么破烂啊?连桅杆都是歪歪斜斜的,这莫不是遇到海难了吧?”
工头斜眼看了他一眼,哼哼道:“瞎说,秦爷可是说了,这附近海面五天之内都是好天气,根本不会有大风浪出现,哪里来的海难?我说你小子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算了,让人家船老爷听到,那可就得罪人了。”
也不怪工头这么说他,实在是这话太得罪人了,跑海的人向来是最迷信的,也最忌讳这些东西,如果真让船老板知道了眼尖苦力的话,生气倒是不至于,但是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可能下一次就不会来一号港口了。
被称为秦爷的是越州港的供奉,是去年大风暴袭击越州港造成巨大损失之后,李贞专门从民间寻找到的高人,这人精通天象易数,哪里有旱灾哪里有涝灾哪里有雪灾哪里有风暴,他只需要看看天上的云彩就能辨出,可谓一个奇人了。
这样的人其实最大的作用是当航海士,但是这位秦爷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他——晕船。
这就没办法了,李贞也只好将他聘请为越州航海学院的特聘教授,专门教授学员们天象知识,祁斌就曾经在他跟前学了几个月,因此才能光凭云彩就预测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风暴。
同时他也是越州港上的供奉,专门帮码头预测风暴,也好让港口提前有准备。船工们也会从他那里拿到最近几天的天气情况,可以借此预估自己接下来的收入,要不要先裁剪一部分人员或者临时去找别的活计先干着等等……
“不对,头,好像真的是遇到海难了。”随着船越来越近,终于又有人发现不对了:“头你看,不只是桅杆歪着的,船身上也有好多补丁,这分明就是遇到海难了。”
“该死,真是倒霉。”工头也看到了,脸色也不好看了,不是因为不能赚钱,更重要的是今天头一天就接到了一艘遇到了海难的船,这得是多大的霉运啊?这得多倒霉啊?说不定今天一天都要接不到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