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酒楼街,一座豪奢的酒楼之中,几个青年陪着一位身穿墨色缎袍的郎君,端坐在临窗的桌子前。却正是提前得到消息从洛阳赶回大兴迎接杨广圣驾的杨暕和他的僚属数人。
杨暕腰系白玉长带,头戴羊脂玉簪,配着一身的墨色衣服,倒也有几分王爷的气势流淌出来。
“王爷,西征大军已经返回了大兴,陛下暂住在城外的行宫之中,明日午时回宫……”王府僚属乔令则从外而来,见了杨暕之后,急忙回复道。
“嗯,本王知道了——杨浩呢,可曾回了大兴城?”杨暕淡淡应了一声,话音一转,却是问起了杨浩的消息。
“骁果军返回了龙首原驻地,暂时还没有入城。”乔令则恭敬道。
“一定要给本王盯好了!另外我交代的那几件事,你们现在也可以去做了,如果他们不肯配合,就让他们的亲人替他们收尸好了。办不好,你们也不回来见我了!”杨暕脸上浮现一股戾气。
乔令则听得浑身一寒,下意识缩了缩脑袋,道:“是,属下明白了!一定会把这件事做好的!”
在他的印象中,杨暕还是头一次这么严厉地叮嘱一件事情,那只能说明这件事在杨暕心中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唯有拼死完成才行。
“好吧,你去做吧。”
杨暕挥了挥手,乔令则施了一礼后,离开了。
杨暕呼了一口气,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到栏杆,目光阴沉地凝望着街对面的宋记锦店。
“那个女子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杨暕支手垫着下巴,斜倚在栏杆上,突然问道。
皇甫谌上前一步,恭敬道:“王爷,已经查清了,那女子叫渊瓷英,应该是辽东人……”
“应该是?”
杨暕脸色一沉,目光朝皇甫谌瞪了过去。
皇甫谌流汗道:“恕属下愚钝,女子的渊姓虽然是辽东姓氏,不过属下不能肯定这女子是从辽东而来的,还是世居中原的……王爷您是知道的,在咱们大隋,不止辽东人,便是突厥人、鲜卑人,甚至羌人都有非常之多,查起来实在是繁复,一时还找不到线索……”
“那你有没有留意过这个叫渊瓷英的女子,平日都去过哪里,以及见了些什么人?”杨暕又问。
皇甫谌苦笑道:“王爷,此女子几乎一直待在秦王府中,甚少出来,见什么人更是不可能了,像今天她与杨浩身边的那个婢女一同出行,已经是非常少见了。”
杨暕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事,问道:“皇甫谌,你记不记得年初的时候,那次辽东人刺杀杨浩的事情,会不会跟这个女子有关系?”
皇甫谌讶道:“应该不会吧,属下听说那次袭杀可是非常惨烈,这女子若是牵涉其中,杨浩怎么会留她在身边?”
“你有没有查过那次袭杀前后,所有涉及到辽东的通关文牒?”
“查过了,不过通关文牒记录之前被搜查过一次,属下再去查的时候,已经残缺不全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记录,更没有发现渊姓的登记人员。”皇甫谌如实回答道。
杨暕听着皇甫谌的汇报,皱眉沉思了一会,忽然冷冷一笑,道:“想办法把她掳过来,手脚干净点,不要暴露身份。”
说到这里,眼睛朝酒楼二楼某个位置看了一眼,冷笑道:“本王觉得他就很适合。”
皇甫谌闻言一惊,朝杨暕指的的方向望去,眼神闪动,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沉声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转身便朝着二楼里某张桌子走了过去。
一个矮胖的丑少年,正在那桌子上喝着闷酒。在他身边,一个家仆背上背了一个钱袋,小心翼翼陪着。
“封言雄!”
皇甫谌走到近处,突然喊了一声,将丑少年吓了一跳。
“谁叫我……阿夯,是谁叫我?”
封言雄迷茫地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带了几分醉意,四下张望,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二公子,是这位郎君叫您!”
被称作阿夯的家仆赶紧指着面前的皇甫谌说道,同时眼睛望向了皇甫谌,陪笑道:“这位郎君,我家二公子已经喝醉了,要不您改日再找我们二公子吧?二公子,您喝醉了,我扶您回家去……”
“不要拉我……我没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