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后,天色渐暗,谢晋与九星终于来到了龙首川地界,照着记忆的方向又奔行了半响方才重新回到村落,此时此地已变成了荒无人烟地带。
谢晋逐一遥望,便见着羽霖子所躺之地,惊慌的跑了过去。
围绕在羽霖子周身的气罩暗淡的像是随时要破灭,此时羽霖子全身已经逐渐发黑,黑气自额头上阵阵隐动,谢晋见此连忙解开腰间缠绕的衣袋,从衣服中拿出那颗白莲红心的九梦幻阴,欲想要摘下一颗放入羽霖子嘴中喂服。
“等等!”九星突然轻道一声,谢晋不解的抬头望着他。
九星没有回答,只是轻脚的走向前去,手指轻弹,几道浅弱的青光没入羽霖子的体内,过了半响九星微微皱了皱眉头,叹息的摇了摇头。
“先生,老师他...现今如何?”谢晋焦急的问道。
九星平静的道:“火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腑各处经脉,他肉体凡胎若无一道法力护住周身,只怕早已化为灰飞。”
“一定还有救,是不是!”谢晋颤道。
“那道法力确实抵御住了火毒,但在之前,火毒已沁入心扉,现如今…”
“回天...乏术!”
“不,不可能!”谢晋神色激动,说着便再次拿出九梦幻阴正欲向其中一片白色莲叶摘去,却突然听见旁边九星冷道:“救不活了!”
“为,为什么?”谢晋问道。
“区区凡体如何能承受九梦幻阴的药力。”
谢晋这才想起之前九星与他所说的情况,这九梦幻阴莲乃天地奇物,修士若是服用都得准备万全之策,分数次相继与其他灵物中和,方能服下。
“那,那如今可有解决之法,先生?”谢晋略带哭腔的询问。
“没有!”九星沉声道,说着自手中生出一道温和的光芒对着羽霖子照了下去。
谢晋一听楞在当地,嘴中喃喃自语犹如疯状:“不……不可能的,玄叶仙师说过,只要取到九梦幻阴就可以起死回生。“
”他不可能骗我……”谢晋怒吼。
九星听罢便冷笑一声道:“他说的你便相信,本座讲的难道是假?”
谢晋呆住,难道,难道.......
他话音颤抖面如死灰。
“呃…噗…”
羽霖子突然闷哼一声,渐渐醒来,随后一口血液吐出,谢晋连忙叫道:“老师,老师?”
一道浑浊暗淡的眼犀慢慢睁开,见了谢晋便露出一抹微笑:“是,是晋儿啊。”
见他此时风烛残年的身子,谢晋突然哽咽了出来,呜呜哭泣:“是我,老师,老师你不会有事的,不会,不会有事的…”
他不断的重复,脸上泪水不觉的翻涌而出。
羽霖子缓慢的抬起手臂,替谢晋擦去了泪水,神色弥留的轻声道:“不要哭,不要哭,老师这一生没有遗憾,生死是命,我不过就是早一步而已。”
“很多年前,我的心就死了,这几年,若非你们,我也找不到活着的乐趣。”羽霖子一时间百感交集,似乎是回光返照,呼吸竟然顺畅了许多。
“去他妈的命!“
“像老师这样的人,不该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
谢晋怒吼一声,胸腔中像是有炽烈的火焰不断燃起,升腾,最后砰的一声炸裂,随后便捶胸顿足的伏案在地号啕大哭。
“啊……..”
九星冷眼旁观,无悲无喜,随后便坐下不在管他二人,盘膝疗伤。
过了半响,谢晋见羽霖子神色越加萎靡,似是弥留之际,便听羽霖子轻道:“日后,见着你大师兄时,就说为师远游故乡去了,切勿,切勿跟他说起此事。”
“我,我……”谢晋悲声却不能言语。
“你小师弟那里…”羽霖子还未说完,谢晋便道:“小师弟已知此事,瞒不住他!”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日后你们三人,定要好好的相互扶持!”羽霖子淡淡的声音充满着无尽的伤感。
谢晋征征的点了点头。
说着,羽霖子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佩,递给谢晋道:“此枚玉佩“结缡”,乃是当年镇元宫名为任千汐的女仙所赠,他日若有机会见到他,帮为师把此物……物归原主,也算……也算了却为师的一桩心事!“
“老师,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立,哪也不去。”谢晋喃喃道,神色痛苦。
“切勿在任性了…噗…”羽霖子突然急道,再次吐出一口血液。
“好好好,弟子答应!”
谢晋见羽霖子突然吐血,便急忙应道,接下了“结缡”。
羽霖子呼吸逐渐急促,断断续续的说道:“若是日后有机会,你代替…噗”
“老师,老师!”谢晋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