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完,堂上便是鸦雀无声。
众人心道:“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乃是铁律。可是魔教妖人霍乱江湖,各门各派均不得结交匪类,这刘三爷身为二当家,执法犯法,却是不该!”
这时却听一声尖细的声音:“你说人家勾结魔教,就是了吗?再说,便是勾结了,又当如何?”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老者颤巍巍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椅背。他身材佝偻,貌不惊人,众人却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如同见到猛兽一般。
然而听到他这番离经叛道的话,众人均是大怒,有几人忍不住出声呵斥,“你这老头儿,怎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魔道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哦,那我且问你,为何人人得而诛之,他们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老者也不反驳,只是沉稳淡定地问道。
“呵呵,那些个魔教贼子个个丧尽天良!
那汉阳郝老英雄做七十大寿,各路好汉齐来祝寿,不料寿堂却被魔教埋了炸药,趁人齐聚一堂正毫无防备之时突然点燃药引使其爆炸,当堂英雄好汉炸死炸伤不计其数!
我便在这一役中断送了一条膀子!”
说这话的人果然右臂之处空空。识得此人的知道这人姓纪,乃是泰山派的。
“哼,我两年前在郑州大路上曾遇到嵩山派的孙师叔,他双手双足齐被截断,两眼也给挖出,痛苦地不住大叫:‘魔教害我!定要报仇!魔教害我!定要报仇!’”
“那江西于老拳师一家二十三口被魔教擒住了,被活活的钉在大树之上,连三岁孩儿也是不免,于老拳师的两个儿子呻吟了三日三夜才死!”
“济南府龙凤刀掌门人赵登魁娶儿媳妇,宾客满堂之际,那些魔教中人突然闯将进来,愣是将新婚夫妇的首级双双割下,放在筵前,说是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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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你说,魔教之人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费彬见自己成功地挑起了众人怒火,心下得意。
“哦,是这样吗?”
那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睁起一对老花眼凑到上面,读了起来:
“正统三年五月初十,峨嵋派弟子孙某于某府杀十人于客栈.....景泰五年腊月三十,某地乌堡三十余口死于非命,事后据查乃是嵩山派某弟子觊觎钱财,杀人害命.....今岁春,福建福威镖局三十余口被杀........”
老者顿了顿,抬眼冷然扫了一眼众人:“这一桩桩一件件,确实触目惊心!你说,这些人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刚才费彬说过,这会儿老者便用这话原封不动地回击他。
费彬目光闪烁,看向那老者手中文书,“你莫不是官差衙役?来此拘捕犯人么?”说着轻轻瞟了一眼左侧的余沧海。
他可是福威镖局灭门惨案的凶手。
老者不屑地笑道,“他也配咱家动手?咱家只不过奉命来这里等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