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你的战争,为何执意要去送死。”美貌道姑一身青衣,立于巨石之上,此处正好可以瞭望整座峡谷,却看见一场大战在即,不禁幽幽一叹。
“启禀掌门,我们帮谁。”岩下一名青衣弟子跪叩。
“谁弱,我们帮谁。”美貌道姑一改哀愁,坚定答道。
此时烈日高照,山谷布满肃杀之气。
其中一方将士盘踞山谷,全身赤红盔甲,调兵遣将整齐划一,每一位将士都誓死效忠君主。
赤红军地处山门天险之上,严阵以待,整座山谷像是燃起熊熊大火。
另一方军势全身白衣,从山谷的东面丶西面丶南面进攻,
白军如火如荼向山坡冲锋,疾走似风,每一个都恨不得能啃敌人的骨,它们是江湖上成名的武功好手。
“北军”之尖,白发皤皤老者首当其冲,率先冲入赤红军阵,白影一闪,瞬间越过赤红军组成的层层盾阵。
位於第一战线的赤甲将士只觉疾风袭面,白衣老者忽地已到身后。
老者孤身站立於敌军之中,白衣白须在空中飘逸。
红军的阵式并未因一名老者的闯入而产生紊乱,数名赤甲将士正欲举剑砍向老者。
“啪嚓”奇怪的断裂之声。
五名赤甲将士长方盾牌应声而断,半截铁片落地,众军惊讶这明明是上好的熟铁方盾,竟如此不堪一擊。
手持半截盾牌的将士颈中忽然出现一道血痕,身子突然不稳跪倒在地,脖子中兀自涌出鲜血。
一名赤甲将士赶紧压住脖子伤口,却见身旁五位袍泽的头颅已翻滚坠地,身首分离。
压住颈中红线的赤甲将士惶恐看着老人,突然间,眼前的景色已非自己能控制,全世界打转,瞬间居然看见了自己的脚后根。
赤甲将士们全军震慑,不是因为青衣老者只身闯阵,也并非他能够同时斩断五名将士的铁盾和首级,而是老者赤手空拳,未持任何兵刃。
“老夫今大开杀戒,以祭忠良在天之灵。”老者轻声道,声音虽小,却灌入所有北面的赤甲军的心中。
红甲军鸦雀无声,数千对眼睛紧盯着青衣老者袖中双手,生怕他再度飞舞。
老者狂舞。
北军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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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我东翼溃败,如不增派援军恐损失惨重。”传令飞奔跪倒在西军统领的骏马前
“报,我……”传令头一扭已断了气。
又一传令跪倒在骏马前,身上布满断箭,西军统领已开口。
“传令下去,东侧只要没被敌人夹击,一概不理。”骏马上白衣将领,蹙眉拂袖。
东侧领兵的是“候弓”武林之敌,多少人欲除之后快的武林公敌。候弓你就好好当个称职的诱饵,将所有绝世高手引走,而让我西军正可以乘虚而入。
此乃弃车夺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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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军带头者,一位白衣劲装少年“候弓”,仅轻甲护腕护身,揉身带领步将突击。
银光一闪,候弓手中长剑破空,左刺右削,将二名敌人毙于剑下,
红军敌阵随及又有三名士兵出现,二人递补防御,一名红甲将士并不局限於防守而抢攻,举刀砍向候弓。
二名防守红军亦各砍一刀,霎时三柄利刃往候弓袭来。
候弓迅速回剑挡住三把来势刀。
忽地身旁传出哀恸,同伴跟倒下,此时前线只剩候弓一人。红甲军盾阵之后趁隙刺出数柄长枪,令他促不及防,急退三步。
“放箭。”白衣少年正后方一名重铠将士朝前方大手一挥。
“簌簌簌簌”破空之声四起,白衣将士为救候弓急射出一轮弩箭,但凌厉箭雨尽数给赤红军严密的盾牌挡住。
东军陷入苦战,与候弓所率领东军对阵的,正好是赤甲军最为精锐的部队。
红甲将士无畏箭雨,开始挺盾迈步,东侧白军兵线不进反退。
候弓一惊,暗忖:自己虽杀的人数不少,但敌方军势严整,竟然一步步逼迫自己往后退。
红甲军齊声大喝,盾墙伸出长枪,转堡垒为尖枪战车。
白军找不出攻击缝隙,数人倒下,朝廷御林軍对阵江湖人士竟然有如此大的优势,决斗与打仗竟是天壤之别。
“在这么下去我们都得死,想赢的随我来。”候弓朗声鼓舞:“这仗打完,我请大伙喝酒。”
“昨儿,酒钱还是咱先垫的,候盟主你牛皮吹破了。”后面一股粗浑声音叫道。
东侧全军一听居然阵前大笑了起来。
“我还欠你钱,可千万别死阿。”领头白衣少年右手拂袖,仰声狂啸,后方将士也跟着呐喊。
红甲军背脊為之一震。
“跟紧我。”候弓心中一横,孤注一掷。凝劲挺剑一斩,竟直接斩开铁盾,逼得对方长剑撒手,左手接过敌方长剑,此时白衣少年双手皆握有兵刃。
候弓手持双剑,此时武林甚少能有人与之匹敌,他可是琴心剑胆的关门弟子。
手起剑落,红甲军被候弓的凌厉剑气所伤,数人横尸倒下。
左手一招“气傲烟霞”横剑砍过,长剑所到之处断喉裂甲。
右手一剑“势凌风雨”朝数人刺去,寒光点点敌军咽喉眼睛多出窟窿。
两剑既过,迫使敌阵开出一道开口。
候弓知道这缺口稍纵即逝,长剑直指,飞窜进入敌阵,十馀人紧跟其后钻入敌阵之内。
红甲军递补,候弓被锁死在红军阵内。
突围的数人瞬息成了赤甲火力的标靶。
顷刻间,枪林剑雨往首当其冲的候弓招呼。
候弓架开十把长剑,却还有数百柄长枪正蓄势冲出,促不及防只能腿部微曲,脚底运劲,使旱地拔葱跳跃,退向空中闪躲。
身长十尺的彪形勐将,虽然浑身粗重黑铠,身形却异常灵活,见候弓命在须臾,揉身挺长枪而出。
身随枪至,光凭身形一股劲风已让红军畏惧。
白衣少年脚下陡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
黑铠将士奋力一枪荡开敌军无数兵刃。红甲军不堪其一扫之力而将兵器脱手。
白衣少年仍凌空未落,却看见刚站的位置,此时枪刃互拼,惊险万分。
黑铠将士左手拾起敌军掉落长矛,奋力飞掷,洞穿两名红甲敌军,直末入柄,馀势未歇尽将两人钉在巨松树干之上。
此时,白衣少年凌空翻转飘然落下,脚尖正好踏住黑铠将士长枪之末。
即使枪身负重一人,仍视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