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鸡都还未开始报鸣,林楚楚家厨房就升起了炊烟。
里面的人并非是林楚楚,而是江晨。
只见他弓着背,手里的勺子不断在锅里搅拌,鼻子闻着锅里冒出来的香气,一脸的满意。
“嘶……”一阵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寒蝉,嘴里念叨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江大哥,你怎的起得这么早?”经过昨日江晨的再三要求,林楚楚对江晨的称呼也从‘江郎君’改成了‘江大哥’。
“我在煮瘦肉粥,现在有我在了,你们每天得吃早餐。”实际上是太冷睡不着了,这次到宁县忘了购置一些被褥回来,而江晨自己又有吃早餐的习惯,索性起来弄早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的这番话让林楚楚心里一暖,不禁想起了母亲在世时早晨为她们姐弟俩做早餐的情景。
“江大哥,我来帮你。”洗簌好的林楚楚打算帮忙。
“已经煮好了,楚楚你去叫小成起床吧,这粥得热的喝。”江晨已经撤了火,给每人盛了一碗满满的瘦肉粥。
“哇……好香呐,江哥哥你煮的什么?”小家伙鼻子很尖,在院子里就闻到了。
“煮的好吃的,洗完脸去厨房拿你的。”江晨一手端着一碗瘦肉粥从厨房走了出来,递给林楚楚一碗:“楚楚这是你的。”
“呀……”林楚楚脸一红,连忙接过碗,说道:“怎能劳烦江大哥。”
江晨对她笑了笑,说道:“我都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楚楚你也不要对我老这么客气。”
他这一句话就又是把林楚楚惹了个大红脸。
太阳缓缓升起,朝霞照耀大地。
江晨刚喝完碗里的粥,就见到推院门进来的王大力:“大力来了,厨房有粥自己去盛,对了,再给你奶奶送一碗过去,吃完我们去看看地。”
“好嘞,谢谢江郎君。”王大力高兴道。
几人吃饱了,去叫上了王有,就去看地去了。
林楚楚没有去,一是她家的地没拿回来,二是她的药草今天还要再晒一天,所以就没有跟着去。
出了村子,绿油油的杂草在风中摇荡,蜿蜒的小河静静流淌,河岸旁,一块块田地紧紧相连,直到山下。
野外空旷,阳光飘洒而下,带着一股暖意,微风拂面,带着丝丝初春的凉意,反而让人感觉舒畅。
此时,田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忙活了,男女老少挽起衣袖,挥舞手中农具,掘土翻地,时不时的嬉骂几句,场面颇为热闹。
男耕女织是华夏历来的传统,不过在这种劳力不够的小山村,女子甚至老人小孩也都会下地劳作。
步行在田埂间,不少人见到了江晨一行人,都在指指点点,小声交谈。
江晨不以为意,仔细看了一圈后,觉得有些不对,疑惑的问道:“大力,我怎么只看到一家有用牛犁地的呢?”
“江浪君有所不知,这一头牛得三四贯钱,贫穷人家哪买得起,这头老黄牛是前些年村里大伙一起筹钱买的,一天给一家用。”王大力向他解释道。
看到这头老黄牛的犁地效率不怎么高,再看看套在它身上的农具,江晨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迟疑了一下,江晨问王大力:“大力,我看那位大叔犁地走走停停,是那老黄牛太老,走不动了吗?”
“江浪君,老黄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但也不是它的原因,就算是拿来一头健牛,也是这样的。”王大力解释道。
江晨猜对了,的确是农具的问题,看来得改造下这犁地的农具了,不然效率太慢,顿时,家里卖的那些农具模样全都浮现在了脑海里。
“小郎君,我们到了,这就是我家的四十亩地。”王有的这声提醒,打断了江晨的思绪。
看向眼前这片田地,有一半却是杂草丛生,青藤蔓延,不少地方是烂泥坑洼,江晨不解道:“王有叔,这一半田地怎么看似荒废了许久?”
“江浪君,每年即便是有大力的帮助,这田地也是只种得了一半,我家婆娘体弱多病,孩子又小,没多少劳力,又没钱请雇农来帮忙,所以她才会让我去宁县卖烧饼。”王有边说边摇头叹息。
江晨皱眉道:“荒了多长时间?”
“半年,另一半虽然种不了,但下半年闲时也会整理一下的,这么多田地荒了我自己也心疼。”王有说道。
即便这样,另一半地也得靠肥料来恢复土地的肥力,江晨又问:“王有叔这次给我多少地使用?”
“三十亩,剩下的十亩,我和我家婆娘能种过来。”王有将昨夜与妻子商量好的结果说了出来。
看完了王有家的地,又去看了大力家的地,两家的地加起来一共是六十五亩。
问了大力和王有后得知,还要等上几天才轮到他们使用老黄牛,不过以目前他们使用的农具效率加上那头年迈的黄牛来看,一两天是不可能犁完六十五亩地的。
不过这正好腾出时间给江晨上宁县让人改造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