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双腿猛地一夹,牦牛长嘶一声,蹭地一下子向黑影撞了过去。
耳边听到一声尖锐的嘶鸣。
我只觉得身子被重力撞了一下子,连带着鬼牦牛,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那股力气颇大,鬼牦牛站立不稳,后脚跪地,我从它身下翻滚到地,肌肤被荆棘所伤,火辣辣地痛。
再看鬼牦牛,全身十分鬼气,已经散了三分,萎靡不振地跪在地上,双眼恐惧地盯着前方,一动也不敢动。就连我在一刹那也觉得心慌气短。
奶奶个亲娘,这是遇到硬茬子了,我站着不动,美其名曰谋定而后动,其实是老子腿软啊。一股凉气,从我的尾巴尖升腾起来,一直顺着脊椎,窜到我天灵盖,冷汗从肌肤溢出,豆大的珍珠挂在脸上,之所以没有掉落下来是我保持了绝对静止的姿态。
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双耳朵,还在用作。
这鬼披头散发,刺耳尖叫,有很强的自虐倾向,双手揪着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耗。对自己都这么狠,还不活活撕了我。
我屏气凝神,一动不敢动,随时等着它冲过来,和它拼命。
可是这厉鬼,自虐上了瘾,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足足尖叫了十五分钟,连嗓子都有点嘶哑了。
嘶哑?不对,鬼不是血肉之躯,就是叫破了天,也不可能声带受损啊。
我留神凝听,终于听得明白。
鬼——啊——鬼——鬼——
怎么回事?接着月光,细瞧,地上有影子闪动。
竟然不是鬼?的的确确是人,一个孤身在漆黑的夜里独行的女人。她明显是受到了惊吓,如今精神已经有点错乱了。
我顾不得思索,一个活人如何能使得鬼牦牛遭受重挫,让我心有余悸。我只知道,如果在不制止她,头发揪光了还是小事,精神崩溃成为疯子,那可是我的罪孽。
我一边向她冲去,一边解释我不是鬼,是人。但是无奈她的声音太过高亢,根本听不到我说什么?我准备上前去抱住她,免得她继续自残。
咣——
好刁钻的一脚,丝毫没有前兆,出脚太任性啊!一点不为我的子孙后代考虑,下身传来剧痛,我身子一躬,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还没有容得我叫痛,那女人已经冲了上来,一边尖叫,一边对我猛踹,出脚还是一贯的任意,想到那里踹那里。几脚下去,已经感觉到嘴中有咸咸的味道。妈的,我就这样被踹吐血了。我拼命地想要说话,但是脑袋上不时被她踹一脚,嗡嗡地作响,根本张不开口。
我发誓这是我此生受过的最残暴的虐待。都说女人耐力强,后劲足,不能不相信啊!足足摧残了我半个小时,这个时候我连叫都叫不出声了。奄奄一息,是我生命状态的真实写照。
终于,她看我不动了,好像脱了力,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地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