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见了晁盖如此凌厉的眼神,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听了晁盖的话,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当即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大哥息怒,张顺这两天刚接手这东北水寨,事务繁杂,因此怠慢了。晁盖大哥,里面请。”
晁盖看了一眼戴宗,问道:“公明贤弟下令,任何头领不能擅离职守,你不坚守自己的职位,怎么在这里?”
原来,戴宗来这里是因为一点私事,可是晁盖如此问,显然是想问他个擅离职守的罪。戴宗心道:我且按到公明哥哥的头上,你即便去问,公明哥哥也会包庇我。
因此戴宗回道:“我正是奉了公明哥哥的命令,来此有事。”
晁盖微微一笑,跟着三人进了水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停船的船坞边上,有一艘被拆散的大船。
晁盖指了指那艘船问道:“这船是坏了吗?怎么拆了?”
阮小七听到晁盖问起,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晁盖见阮小七不说话,便望着张顺。
张顺赔笑道:“这艘船太奢华了。梁山水泊哪里用得着这么大的一艘船,因此拆了。”
原来,这艘船是阮小七掌管西北水寨的时候特意为自己打造的一艘大船。宋江这次人事调动,把阮小七从西北水寨调到东北水寨,虽然从一个正头领变成了一个副头领,但这艘船是阮小七的挚爱,因此把这艘船也调了过来。
张顺奉了宋江的命令,要百般刁难阮小七,企图让阮小七犯错,以军法处置。张顺知道这艘船是阮小七的挚爱,所以把这艘船拆了,想激怒阮小七。可是阮小七受过晁盖的嘱咐,不管什么事都要忍,因此阮小七虽然心里发怒,并没有发作。
晁盖迈步向那艘拆了的船走去。三人紧紧的跟在后面,阮小七说道:“大哥小心,这艘船与别的船不一样,用了很多钉子,别踩在钉子上。已经有两个人踩在钉子上了,把脚都穿透了,现在躺在床上不能下地。”
原来,古人不管是造船还是造其他的东西,很少用铁钉,都是用的榫接的技术。(所谓榫(音Sun)接,就是木头连接的地方不是用钉子钉住的,而是一头是凹,一头是凸,凹凸结合把木头连接起来。)
这是因为在古代,铁钉是铁匠一个个手工打造出来的,铁钉的生产太费力费时,形不成工业化。因此铁钉用的很少。
到了宋代,出现了榫接和铁钉的联和造船术,这样的造船水平更高。阮小七的船就是榫接和铁钉联和造出来的。因此拆了后木板上会有铁钉。
晁盖听了阮小七的话心里一动:我本来就想让戴宗病了或者受伤,好拖住他,何不趁此机会让他受伤。
谁知那戴宗也是一样的心思,戴宗心道:刚才晁盖对张顺和我严词厉色,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若他在这里受了伤,也解了我们心头之气。
只有阮小七既心疼自己的爱船被拆,又怕晁盖踩在钉子上受伤,因此让晁盖小心。
几个人各怀心事来到了废船的跟前。这艘大船还没有完全拆完,有几个工人还在拆。晁盖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了一块方木头上,那木头一翻,晁盖一个趔趄,眼看摇摇晃晃的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