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沈观夜忽然感到了一阵森冷的寒意。
他爹应该是伤于英灵之手,甚至都没有跟英灵正面交锋。
要不然的话,姓龚的知道他爹撞破了这么大的秘密,绝对不可能放过他,放过他们家。
一想到自家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幸运地与死亡擦身而过,沈观夜就感到庆幸和后怕。
不!
不仅仅是庆幸和后怕,还有再次出现的紧迫感。
虽然他现在有了霜寒死士保护,但姓龚的真豁出去要杀他的话,还是能干掉他的。
天启领主虽然地位超然,即使位高权重者也不会无端得罪。
但那是在没有生死利益纠葛的情况下,一旦有了生死利益纠葛,谁还管你地位超然不超然?
必然会拼死一搏的!
困兽尚且要斗一番呢,何况人乎?
“养寇自重,与洪山匪有勾结”,这显然是足以置姓龚的于死地的重罪。
一旦对方确认,不,都不用确认,只要怀疑他父亲知道此事,必然会对他们沈家下手。
而就在刚刚!
周崇宗在写信要把这件事告诉姓龚的!
要是他今晚没有连夜赶过来杀人,后果不堪设想!
心砰砰直跳之下,沈观夜的神情越发冰冷。
“敕令·痛感剥离。”
敕令发出,周崇宗只觉得从四肢传来的剧痛突然消失了,终于停下惨叫,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时候,他发现自己浑身都已黏糊糊的,那是痛出来的冷汗!
“我不明白的是,”沈观夜开口,“你为什么会选择不救治我爹?我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吗?还是我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以至于你怀恨在心?”
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
要知道周崇宗一介平民,能做到治安所分所长的位置,他爹和他们沈家是出了大力的。
周崇宗年轻时的家境可不好,哪怕觉醒成为了天启者,也不可能当上分所长,是他祖父动用了关系,再加上他爹一直以来的力挺,周崇宗才能坐上分所长的位置。
至于说是他爹有什么对不起周崇宗的地方?
沈观夜觉得也不可能。
他爹脾气很好,向来与人为善。
别说对周崇宗这个兄弟了,就是对街坊邻居、普通同事都很客气。
他爹能将周崇宗得罪到想置他于死地?
太没有可信度了。
周崇宗沉默了,半晌之后发出一声苦笑。
“没有,你们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
“是我对不起你们,当时我太害怕了,害怕这个秘密将我也吞没了,所以犹豫了。”
“过了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将你爹背下了山。但耽误了最初的救治,你爹的伤就不好治了,是我对不住声晦兄,对不住你们。”
沈观夜一愣。
如果是这样的话,周崇宗这样做也算是情有可原,而他一上来就刺穿了他的四肢,这可该如何收场?
但紧跟着他脸色就是一变。
“不对,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