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元剑气,是“龙虎真经”第二重才能自如运用的招数。
更谨慎一点的话,则是要彻底进入炼神的阶段,才更加稳妥。
因为这一招的运用,牵扯到元神损耗,而他如今那点儿天生元神也太稚嫩,自身道功积累还不足,勉强用也行,代价是消耗起码一两个月的炼化之功。
老费劲了。
不过效果是非常显著的,这近乎百步飞剑的神奇手段一出,整夜再无第二个人出来搅扰。
那两名中年道人也很快想明白了,若是陆泽用常规武功与对方拼斗百十个回合,一定会被对头们当成有机可乘,后边源源不断的派人来车轮战,那就什么正事都别干了。
若是普通江湖人,道门高手自行打发即可。
但今晚来的那番僧,此前可都是正德帝钦封的大师中一员。
在嘉靖帝正式下诏清退他们之前,人家属于同系统内的切磋,旁人无法代劳。
而这样的番僧、和尚、喇嘛、萨满、回回乃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奇人异士,京城内最多时有两万多人。
虽说大多为滥竽充数,高手也真的很多。
正德帝死了,这些人只有一部分离京回自己老家,一半暂时留下来,看看能不能继续跟着新皇帝吃香的喝辣的。
如今大明朝乃全世界最富足文明之地,老家那鬼地方又穷又破缺吃少穿的,哪里有京城这边繁华锦绣,安乐享受啊。
没了正德帝的宠爱,他们急需找新的饭主儿,于是一部分投靠了外戚,一部分进了勋贵家门,还有许多被文官们秘密招揽,像今天这种情况,不就派上用场了嘛。
陆泽入京那几天别的事没干,白云观的老道上来就给他分析了京城内的权力构架和势力组成,故而早已心中有数。
一剑杀了不弱于乩竹的国师级秘法高手,相信后边的家伙出手前也要掂量掂量。
而他只要确保到明天,法会顺利进行,这一局就算赢了。
五更时分,陆泽沐浴更衣,收拾好御赐锦绣道袍,带了全套装备,真正称的上是“仪表堂堂”,可为天下垂范。
在众多道童提着道家法器引路开道下,浩浩荡荡来到法会现场,于万众瞩目之下登上法坛,旁边有白云观高功宣讲斋醮科仪事项、因由,一切准备的十分详尽。
京城百姓近些年见多了这类活动,那两万多各路奇人耍的花活儿层出不穷,正经法会也开了不是一两回,心里也没觉得有多稀奇。
不过看热闹嘛,又是新皇登基头一遭,大家来捧个人场,看看新封的真人是什么成色,搞得不好那是要嘘下台的。
就当看堂会了。
然而陆泽上场一开口,所有人心里头那点儿不以为然,荡然无存。
陆泽搞这活动是要展示实力的,因此从开始便将神识放开,笼罩住广阔的会场,以及数以万计的百姓和各路人马。
他双眼微眯,口唇轻启,不见如何运功发力,自有一道清越之音灌入每个人的脑海耳廓,声声有钟磬之悠扬脆利,又似黄钟大吕久久回荡,难以抵御,不可排揎,更无法忘怀。
普通人只觉得神奇,这小道士有几分真本事,以后看他在那里驻驾,便去求个赐福啊开光之类的,多信一点没坏处。
夹杂在人群中的,潜伏在房舍内的,隐藏了本来面目的,种种来自各方势力的高手们,则心头剧震,甚至勃然变色。
这道士的武功修为,当真深不可测!
他们多半是后天真气大成的一流高手,再不然也是深谙精神秘法的大师,很清楚要做到这一点有多难,尤其是朝着过万人一体发功,这特么是要成陆地神仙了么?
不行,不能让他随意发挥,否则一场法会结束,他守和真人顺利登顶,咱们却要变成踏脚石了。
当即有人不动声色的敲响了法器。
出身邪道的,佛门的,秘宗的,萨满教的,东南巫蛊之流,袖子里都藏了钟、磬、铃、钹之类,又有木鱼、法螺、骨哨、铁笛之类,更有人皮鼓、人头埙等等稀奇古怪的玩意。
无一不是深合音律与波动法门的精妙器物,最是能蛊惑人心,扰动精神,紊乱五气。
他们都运功约束声音也震波定向发散,朝着法坛上的陆泽突然发难,霎时间有十几道隐晦攻击接踵而至。
陆泽神识笼罩下,对他们的小动作洞若观火,真气流布全身外围,催动肉眼难见的气流巡游转动,带起的轻风吹得旗幡哗啦啦作响。
那些音波震动冲击到来时,他脑海中观想出一具七弦琴,无形之手拨弄丝弦,登时有一曲《笑傲江湖》弹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