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没有欣喜,而是一种对未知情况的困惑和畏惧:
“爷,你不打我?”
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抚摸着小东西的脑袋,奥恩不敢用力,生怕吓到对方:
“他们经常打你吗?”
小东西摇着头,她不理解,不过奥恩这只大手传递的温暖,却让小东西感觉很舒服。
记忆已经模糊,她已经记不清曾经的事情。
但这种熟悉的温暖,让小东西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和紧张:
“不知道,有的打,哭得越厉害,打的越疼,听爷说这叫赏赐。也有的不打,但要囡囡学姐姐唱歌,哥哥,要囡囡唱给你听吗?”
童声清脆,小东西眼神无暇。
在说话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只知道自己学姐姐的唱歌,来找自己的恩客会很开心。
大哥哥对自己很好,从未有人对小东西这么好。
发自内心的,小东西希望大哥哥能开心。
这是最质朴的想法,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奥恩能说什么?
小东西七岁,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姐姐的唱歌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唱了,这些大人就会开心。
就不会打她,说不定晚上还能吃一顿饱饭,这是她在生活中,总结出的生存经验。
奥恩能做什么?
他想要做些什么,可实际上他什么都做不了。
纵然是上辈子,在这个已经算是很和平的时代,仍然有人渣,名义上是结婚,可目标不在母,而在女。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奥恩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内心,只能埋下心中的憋闷,轻柔的搓着小东西的脑袋:
“不要,哥哥不爱听姐姐唱歌,哥哥要听新歌。”
小东西好奇的看着奥恩:
“爷,什么新歌?”
“小东西,我教给你,你唱给我听好不好?”
“大爷,小东西很聪明的,一定能学会,一定能……”
“别怕,别怕,你听我唱,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是不是很简单,你唱一遍。”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很好,小东西,你真聪明,跟我学第二句,船上有颗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船上有颗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断壁残垣,奥恩唱一句,小东西跟着学一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东西越唱越疲惫,乌顶山寨已经被攻破三天了,小东西至少在地牢关了三天。
滴水未进,粒米未进,然后又碰到了老登这个人渣,不,或许还有别人。
周围的痕迹不像是一个人造成的,但奥恩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些。
小东西很疲惫,身体早就到了极限。
紧张和恐惧散去,身体的疲惫逐渐浮现。
奥恩温暖的怀抱,让小东西逐渐忘记了身上的痛苦,最终沉沉的睡去,嘴里却记住了这个旋律。
奥恩就这样抱着小东西,手臂轻轻的摇晃着,温柔的唱着这首童谣小白船: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桨儿桨儿看不见,船上也没帆,飘呀飘呀飘向西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童谣声越来越轻。
在小东西熟睡的脸上,逐渐散去了恐惧和不安,或许此刻她正在月亮船上荡秋千?
不知道什么时候,奥恩粗大的手掌也已经放在了小东西的脑袋。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奥恩抱着小东西,唱着小白船的第二段。
歌谣在萧瑟的秋风中,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