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熟悉的呼喊声打断了李刚,李刚先是一怔,随即表情开始慌乱,眼神开始在人群中找寻。
终于,父子俩四目相接,几乎喜极而泣。
父子俩挤开人群。
“玄儿。”
“爹,您。。。您怎么在这卖艺呀。”李玄语气哽咽。
“诶好久没练了,活动活动,嘿嘿。”
“爹。”
李刚好久没有这么高兴,皱纹都舒展了不少,眼中含着激动的泪水,“玄儿啊,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走,我们回家。”说罢,拉起李玄就要往回走。
这时,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别走啊,别走啊,还没打赏呢。”
李玄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穿着赤色武服的小姑娘,约摸十二三的年纪,手持铜锣,圆圆的脸蛋,大眼眨动,倒显得有点虎头虎脑。
小姑娘脑袋上的头发梳成无数小辫,跑起来随风乱颤,“师傅”
李刚脚步不停,回头看了眼小姑娘,“玉儿,走,回家。”小姑娘忙不迭地跟了上来。
这玉儿原来是李刚在几个月前收的徒弟。
说来也巧,那次两个老人去监狱看李玄,回家路上正好碰到一个小叫花子被人欺负,李刚习武之人,看不惯,便出手救下了她。
本来李刚从来是只教棍法不收徒,但这玉儿乖巧伶俐,又孤苦无依,而两个老人儿子进了监狱,也甚是孤单,经过一番犹豫,最后还是决定收下玉儿。
本来刚救下玉儿的时候,这娃浑身脏兮兮的,两个老人还以为是个男孩子,后来梳洗之后才发现是个女孩。
再后来这玉儿便一直跟着李刚,两个老人也将她当女儿看待。
“玉儿,这是你李玄哥哥。”
“玄儿哥。”玉儿笑嘻嘻地喊道,露出两个酒窝,声音还未脱稚气。
李玄笑着摸了摸玉儿的脑袋,三个人径直朝着癸巷深处走去。
李刚带着李玄和玉儿在一扇小木门前停下。这是李刚一家最近住的房子,说是房子,其实只是一间废弃的木屋,还是衙门里以前的学生感念旧情借给李刚的。
说起来,这木屋甚至都没有李玄在牢里的囚室大,除了用两个板凳架起一张木板当做床,家里唯一的家具就是两把木凳子。
母亲刘氏外出弄野菜去了,问起这半年多的情况,李玄心中很不是滋味,毕竟是因为自己,家里才落魄成这样的。
原来自打李玄进监狱之后,父亲李刚在衙门就干不下去了,大雍朝犯人血亲不能在官府供职。
家里本来还有点积蓄,可大部分都拿去打点监狱上下了。
后来李刚为了找关系,家里的这点积蓄全部都散了出去,连祖传的房子也卖掉了。
李玄没想到因为自己,让两个老人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受这种罪,这半年来两个老人为他遭受的冷眼,受到的委屈,李玄此时似能感同身受。
当晚,一家三口重新团聚,再加上玉儿。
四人坐在床板上,两把木凳子拼成简单的桌子,一盏油灯暗的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却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而此时的李玄已经在心中暗下决心,天道不公,失去的,只能靠自己的实力去抢回来。
当晚四个人挤在一张门板上,几乎动弹不得,江城的夜很静,但李玄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李玄爹娘倒是很早就睡着了,似乎他们已经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安心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