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受宠若惊地想蜷缩起身子,白抚英却紧贴在她身后,如影随形。她突然感觉到从身后的公主殿下身上传来一股实质性的寒气,叫她全身鸡皮疙瘩全部立了起来。
“嗯?琉璃,你冷吗?是不是水不够热啊!来人,再加一些热水。”白抚英浑然不觉自己的变化,小心梳理着琉璃的长发,一边像外边的人喊道。
宫女们穿梭如织,不多时就加好了热水。琉璃紧绷的神经刚刚放松下来,白抚英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肢,用力拉进自己的怀中。
“啊!”琉璃膝下一滑,整个头颅差点栽进水中。
“呵呵!”白抚英看着她沾了一脸花花绿绿的花瓣,兀自笑得开怀。待到笑够了,她才正色道:“琉璃,今日本宫将你送到了陛下身边,来日,本宫一样有办法将你拉下来。本宫说这话不是要威胁你什么,只是希望你今后要好好服侍陛下,否则……”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白抚英已经离开了浴堂。
尽管池中刚刚加了热水,琉璃却仍然觉得一阵阵寒气从后背直往上冒。她伸手抚上脖子上清晰的指痕,只来得及庆幸自己小命还在,已经无暇顾及自己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原因,已然成为了白抚英的敌人了。
一纸诏书,琉璃受封婕妤,移居秦安殿。她离开傍泉苑的时候,已经是满身华贵,仆从成群,再不是那个孤身闯进太液池畔,灰头土脸的狼狈,就为了见白抚英一面的可怜女子。
送她离开之后,白抚英仍然没有忘记继续调查,究竟是谁指使她闯进太液池畔的。然而,始终一无所获。
“这是一个阴谋,陛下,希望你可以自知。”白抚英排开针线,一边绣着鸳鸯傍柳,一边暗暗为白洛辰操心。
惊闻皇帝立了后宫,大家都在说,皇帝终于肯安顿下来了。于是,关于白洛辰大婚的种种事项进行得更加紧迫,光是各地秀女的选拔就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更别说那些有望成为皇后人选的大家贵族女儿们,更是费尽了心思,无一不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博得皇帝的青睐,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贵为婕妤的琉璃,轻装回了一趟紫苑,想见见自己的恩人弥娘,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了。她不解,然后自嘲地认为弥娘乃是上天派来帮助她的仙人,千恩万谢了一趟,转会秦安殿去了。
书房中,白洛辰手肘支在桌面上,一脸不豫地看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禁军统领和宫廷总管。
“昨夜刺客闯进倾莘阁,伤了苾媛宫女,差点杀了大公主,最终还炸毁了倾莘阁。为何竟无一人来向朕汇报?”重重拍案,白洛辰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回禀陛下,是大公主殿下交代说,说陛下昨夜新宠美人,叫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去打扰。”总管缩着脖子回答。
“好啊!什么时候大公主的命令比朕的命令更重要了。朕不是说过,如果大公主处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回报的吗?你们抗旨不遵,该当何罪?”
“殿下的命令,从来都比陛下的重要。”伴随着微微的讥讽,英王走进来,挥手斥下众人,然后在众人感激的目光中,关好了门。
“皇叔,今日不是说没空前来的吗?”白洛辰闷闷不乐。
“只怕本王要是不来这一趟,整个皇宫都要被陛下给拆了。”英王摊开手,表示我也不想来啊,但是没有办法,为了家国千秋大业,还是不得不来啊。
“皇叔不在家中陪伴佳人,怎么想到管起侄儿拆不拆皇宫了?”
“昨夜刚刚宠幸了美人,火气还这么大,想必是美人不够多吧!”
见英王故意提及,白洛辰没好气地回答:“美人既然是皇姐的好意,朕自然却之不恭。但三千粉黛再美,又如何比得上萧红回眸一笑呢?想必皇叔也是清楚不过的吧!”
“不错,确实如此。”英王束袖坐好,“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耽搁一个好女儿?”
“皇叔,朕以为,这件事情不简单。”白洛辰合上一本奏折,整齐放在手边,“首先就是,皇姐怎么会认识琉璃呢?她向来蜷居倾莘阁,就是出门也是宫人随扈一群,怎么会突然就带回了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琉璃呢?”
“第二呢?”
“就算朕要大婚,要纳后宫,她为何会推荐一个贡品身份的女子,还将其直接送到了朕的床上,这不合常理。”
“然后?”
“她想杀琉璃。”白洛辰眼神一暗,“即使是匆匆一瞥,但是朕很清楚,皇姐她对琉璃有杀意,而且是随时可以动手的杀意。”
“陛下可信任大公主?”
“朕当然信任皇姐。皇叔此言何意?”
“既然陛下信任大公主殿下,那本王斗胆劝陛下一句,不如就将此事全权交由大公主去处理。陛下,您不要忘记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战争已经打响,还请陛下专心指挥。”
“朕明白了。那么,快些准备好替我们的长公主和将军举行婚礼吧!朕已经等不及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