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财?”魏国涛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对。他说,他是从收音机里的交通广播上,听到付华中去世的消息的。他以前跑黑车,搞非法营运,付华中生前曾抓过他。”交警说。
“什么?抓过他?他想干什么?他敢捣乱!这些刁民……”魏国涛说:“你叫石山大队王成来,让他叫几个人把马有财给拢住!然后直接送派出所!”
“不是,不是。他不是来捣乱了。他是来吊唁的。他说,付华中有恩于他。”这位交警一看魏国涛完全是误会了。就赶紧解释说。
魏国涛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
从幼儿园学习英语开始,王一薇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孩子,一直陪伴着豆豆上各种补习班,她曾一万次地想像着孩子的未来,也想像着豆豆从人生第一个考场——小升初的考场自信地走出来时的情景。这将是豆豆人生第一次考试的成功,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人生的成功,是他们这个“城一代”全家人的成功!
只要能考上“六大名校”,豆豆的未来必然会越走越宽阔。可是,王一薇怎么也没想到,厄运居然这么无情地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就在这个节骨头眼上,家里的顶梁柱瞬间坍塌,原本快乐的家里弥漫着浓浓的悲情。
第二天。
交警从面试考场接到豆豆时已是下午5点多,这一刻距离付华中去世已过了一天时间。按照紫华市殡葬的习俗,亡者从去世的那一刻起,包括当天在内,亡灵只能祭奠三天。明天付华中的遗体将在殡仪馆火化。
魏国涛给付子傲一再做了思想工作后,才给他披麻戴孝,将他带到灵堂前。豆豆看到爸爸的遗像痛不欲生。
“爸爸!我是豆豆……我是豆豆啊……”他跌跌撞撞跪倒在遗像前连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已经到了变声期的年龄,渐渐有些粗犷的嚎啕哭声,在灵堂前盘旋低回,无言地诉说着内心的痛苦,撕心裂肺……看得现场的人都抹着眼泪。“孩子太可怜了,他才13岁啊……”
“豆豆……”王一薇哭着上前欲扶起他。
“妈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让我见爸爸一面?为什么?”一向听话的付子傲突然变成了发疯的雄狮,冲着妈妈怒吼。
“孩子,别这样,你要面试……妈妈是为了你好……”亲友们赶紧上前劝他。
“你就只知道面试!面试!面试!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我爸,为什么?”付子傲疯狂地怒吼着。
“豆豆,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让你这会才见爸爸……”披麻戴孝的王一薇瘫坐在他身旁,一双泪眼看着儿子,目光里充满了乞求:“豆豆,你原谅妈妈,好吗?”
付子傲没有吱声,泪花背后的目光坚定、锋利。
“豆豆……”她抓住豆豆的胳膊。乞求……
“不!不!不!”付子傲怒吼着她怒吼着,突然起身拂袖而去。
“豆豆,豆豆……这孩子……像他爸!”亲友们赶紧追了出去。魏国涛三步化作两步朝门外冲了出去。
王一薇已瘫倒在地,跟一团泥一样,软了。
“一薇,一薇,嫂子,嫂子……”其他的亲人和交警赶紧上前扶她。她脸色煞白,半天没喘上气来。
“快,掐人中!”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