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着急,至少要等到陆永年审判之后,他所做的那些事,足以判处他死刑了。到那个时候,方行才会把这个钱拿出来据为己有。
方行刚走了出来,方成马上就凑了上来问道:“怎么样,你问到了什么?”
而方成的旁边,则是另外一个调查员,他才不会相信连自己都摆平不了的事情这么地一个孩子去会有什么办法呢!刚刚方成提出这个要求时,他就有点不以为然,直到方成说这个孩子提供了重要证据。可是,纵使答应了,也是为了能让自己歇息会,要是这件事到了一个孩子都能解决的地步,那还要调查组干什么。
方行看着面带焦急的父亲,点了点头:“他已经答应说出来了,你们进去吧!我先走了。”
“什么?”那调查员惊讶地跳了出来,这小子真的说服了陆永年,怎么可能。
“真的!”而方成的表情则要好上许多,方行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件。
方行点点头,然后方成便走了进去,那调查员虽然怀疑,但是也紧随其后,方行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迈出脚步,这件事情,应该就此终结了。
陆永年坐在椅子上,看着后来走进来的两人,依旧是刚才那么懒散浅浅一笑,但是没有说话。
看见他这个样子,那调查员皱起了眉头,这哪是真心想要认罪的样子,而且空气之中还弥漫着一种烟味。
而方成却不管这些,他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拿起档案,便像面前的陆永年问道:“陆永年我问你,夜独醉酒吧是不是有你一半的股份。”
这个今天上午被自己问了无数遍,可是无一例外地陆永年保持了沉默,现在换方成再来一遍,调查员以为结果依旧不会改变。
可是没想到,面对这方成地提问,陆永年竟然说道:“恩,是的。”
突去其来的承认让那人目瞪口呆,方成倒是十分高兴,接连地又提了几个问题,陆永年便又一一地回答了。
从刚才的吃惊,到后来的积极审问,这个人转变得十分迅速,现在不是想其他事的时候,关键是把这些全部纪录下来,谁知道待会他心情突然又不好了呢。
问一句陆永年就答一句,陆永年也没有主动交待什么,反正朱文病说的他都承认了,就这样,记录了满满地一个本子。
“陆永年,你签个名吧!”把记录地本子推了过去,上面的罪状触目惊心,若是这些罪名全部成立的化,陆永年死上几次也不够。
“他会签吗?”两人心里想到,这份口供是要他签字才有效的,不过要是签了,他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字。若是不签的话,也不是说刚才两人做的工作就白费了,至少是没有到位。
看着摆在桌子上自己的罪状,陆永年淡然一笑,把手抬了起来:“你把我铐着让我怎么签呀!”
方成这才想起来,为了方行的安危刚才他是把陆永年铐着的,马上说道:“是我的疏忽,我马上解开!”
掏出钥匙,便打开了手铐。其实铐得并不紧,主要是为了防止他伤害人并不是对待犯人,刚才陆永年吸烟都行,他要求这样只不过是让自己接下来的事情更方便点。
活动活动了手腕,看着本子上自己的罪状,在对面两人紧张地注视下,陆永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之后,马上把笔一扔,又把本子用力地一推,仿佛要发泄什么似的。转过头去,却是看着窗户的方向。透过窗户向外望去,是一片明亮的天空,此后恐怕再也与自己无缘了。
看见陆永年签下了名,两人都放了心,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案子所引发出来的一切问题,也都随之终结了。从地上拣起口供,两人再次看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边陆永年的动作。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陆永年心中说道,然后站了起来,飞速地往窗户那一跑。
两人马上意识到什么,转过了头不过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就这么看着陆永年往窗户外一钻。
该死,这可是三楼,按理说摔不死人,可是陆永年的那个姿势是头朝下的。显然,陆永年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是在畏罪自杀。
不过,死在刑场上和死在调查组里完全是两种性质,那人的脑袋一蒙,就这么地看着陆永年消失的窗口,最后还是方成提醒到:“还不快叫救护车!”
那人这才醒了过来,急急忙忙往楼下跑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不管是情感、地位,亦或者是人心,每时每刻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生的微妙的变化,这些变化虽然是很细微,但是叠加在起来的变化却是让人震惊。
第二天,陆永年畏罪自杀的消息便通过报纸传便了澄海,这比朱文兵的消息更让人震惊,陆永年是谁,整个澄海市都知道,是市公安局长,曾经地打黑英雄,街头的混混流氓提起他都害怕。可就是这么地一个人,竟然和朱文兵扯上了关系,一起作奸犯科,难怪朱文兵混得这么风声水起又拿他无可奈何。
他的死,不仅是让人感叹几句,更昭示着澄海市的人事地震,有人因此落马,有人又要借此上位。而让赵阳明比较遗憾的事情,这些事凌天南并没有参与其中,他甚至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他的儿子好像与夜独醉有点联系,赵阳明自然是咬着这点不肯松口,最后无奈,凌天南做了让步这才保住了儿子。
只是这些事情,在社会底层的百姓们自然不会清楚,顶多在茶钱饭后的时候唏嘘几句,或者是在网上吹牛的时候把这个当成是一项谈资。
而方行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脑中第一反应就是那几十万块钱,不过马上就冷静了下来,现在不行,还是太快了。
方成这次是立了大功了,虽说后来陆永年是自杀了,但是他的口供却留了下来,而开庭的对象却不是杨辰了,而是朱文兵。
在一家人吃饭庆祝时,方行却是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站起来向父亲敬一杯酒。
楚荷皱了皱眉头,因为方行杯中的是白酒,正要伸手去组织,却被方成打断了。
“儿子现在长大了,我养了他这么多年,这杯酒,我受得了!”方成说道,同样举起酒杯,与方行干了一杯。
这么多年了,儿子总算是长大了,方成感觉到心里一阵欣慰,可是,却又是多了一份惆怅。
是呀,儿子大了,能学会独立了,越来越不需要自己了。方成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纯属多余,可是依旧忍不住这样想到。
两人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默契地一笑,然后方行放下酒杯,问道:“爸,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是呀,自己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方成也是这么想,立下了这么大的功,论功行赏的话肯定是有自己的一份。
可是,自己又能干什么呢,继续当刑警,副的队长变成正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方成变得犹豫起来。
看出了方成的犹豫,方行微微一笑,却这么说道:“爸,你是希望以后的日子,就这么待在澄海市是吗?”
方成听起这话却是一愣,自己能做什么呢,都这么大了,顶天了就在这澄海市里,还能混个名堂。
“杨书记是个大有前途的人,相信您也看出来了,夜独醉的那天晚上,我也在场,那些军人,是沈云小姐一个电话就能叫来的……”方行继续说道,意思十分明显。
是跟着杨辰后面混吗?自己这么大的人了,上次承了人家的情,这次也算是还了回去了。
方成有点犹豫,这次的事件中他一直被看成是杨辰的人打压,事实上,他和杨辰也只见过几面,算不得他的人,他也不知道杨辰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不过,恐怕其他的人早就把自己的身上贴上了杨辰的标签了,现在也只有这个选择。既然选择了做,那便好好地干下去。
见父亲似乎做出了决定,方行便做了下去。他知道父亲别无选择,现在只是为了坚定他的信心,让他接下来自己去争取。
转过头去,看了看墙上的挂历,两天,两天之后,便是新校区提前报到的时间,而那时候想要转学的学生会有一场入学考试,那与他无关,他所在乎的,仅仅是某个人而已。
希望她,此时也如同自己一样,期待着那天两人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