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的步子顿在了二楼雅阁的一处青帘之外。亲卫军沒有立刻进入。因为他们嗅到了空气中流转着另一股异样的戾气和嗜杀。
那是比刚才那女子还要强势的气息。
帘外的亲卫军皱了皱眉。回想起來。里面的來客好像是名高大男子。还有一个灰衣随从。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赶來。
刚想硬着头皮询问。青帘后蓦地传來一个男子的声音。“何事。”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可撼动的威严。
“公子……”打手面色微白。知道里面是个得罪不起的主。“刚才可有什么人混入了里面。”
“我一直都在这。并未看到什么奇怪的人进來。”
里面的声音淡然而沉稳。打手松了口气。正欲去下一处搜查。又听那声音冷测测响起。“不过。今夜天象怪异。暴雨雷鸣。必出妖孽。你可得搜查的仔细一点才是啊。”
那声音顿了顿。话语间的笑意愈发的莫测深长。“这不。我今个儿就有幸碰到了一只。”
话音刚落。抵着他后腰的匕首倏地探入了一分。
一个女子冷澈的警告从他背后低声传來。“绕什么圈子。赶紧让他走。”
恰此时。青帘被风扬起一道缝隙。打手有些狐疑地朝里望去。正见里面的高座之上端坐着一个紫袍男子。而他身旁分别站着一个华发男人和一个灰衣随从。
紫袍男子此时面上带着一张金色图腾面具。那图腾虽不认识。但也看得出那是象征着死亡与救赎的交织。窗外闪电甚亮。他逆着明灭的光影如撕开混沌的王者。就这么高高在上地落座。俯瞰着脚下蝼蚁般的众生。
“再不去搜查。那妖孽可就要逃了呢。”
对方鹰眸一眯。轻笑提醒。但是那笑却毫无温度。
打手身子一颤。后背顿时被冷汗打湿。而对方的目光锋锐而凛冽。透过金色面具。如战刀落在自己身上。似要将他片片凌迟。
大脑霎时一片空白。不敢再多言语。打手连忙行了礼匆匆逃离。
青帘落下。待那脚步声远去。姜尧允右手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面具下的声音依旧(www.hao8.net)淡然。“你可以出來了。”
果然。他话落。身后的镂空雕花长榻后就跃出了一个红影。
那红影坐在他旁边。手中匕首依然稳稳地抵着他的腰部。尖利的顶端闪着寒芒。如同女子的一双黑瞳。
而他们身边的随风和温如清已经是被惊的连连抽气。纷纷惨白着脸。瞪大了眼。却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这红影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神秘失踪的离墨。
“你身手不错。脑子也很好。”
姜尧允微微侧眸打量着离墨。刚才惊变只是一瞬之间。她却可以凭借着自身的速度。和闪电的助力。巧妙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趁乱混进他的厢房内。
更大胆的是。她能赶在随风反应过來之前。就将自己劫持。
还好。自己终究比她快了一步。在她冲进青帘的瞬间。用面具遮住了他的脸。
这东燕如此热闹有趣。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行踪。
“多谢公子夸奖。”
离墨顺手取过他手中的海碗。兀自吞了口烈酒下肚。脑中却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但是又对不上记忆中的任何一张脸。
她从未见过随风和温如清。而五年前。更是连姜尧允的正脸都沒见到过。毕竟。她自己心知肚明。那个燎王可是讨厌的她打紧。
再说了。淋了半天的雨。她早就快冻僵了。加上在皇城的一波三折。更是把她饿的眼冒金星。她只想暖暖身子就立刻赶去与城雪汇合。
“酒量也不错嘛。”
姜尧允斜飞的眉。顿时玩味地挑起。“都说东燕女子个个柔情似水。姑娘你倒是……别致的很。”
“废话不要那么多。”
离墨懒得跟他扯。黑瞳冷冷瞪了他金色面具一眼。匕首抵住他道。“再给我倒碗酒。我警告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捅了你的肾。让你再做不成男人。”
这女人。好大的口气。
如此美艳的皮囊下竟是这么一颗蛇蝎心肠。跟自己记忆里那个尚离墨有的一拼。
姜尧允未有丝毫惊慌。反倒是淡笑起來。“姑娘就是这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的。”
虽是这么说着。他却还是为她重新斟满了一碗酒。闪烁的眼底流动着的暗芒愈见灼亮。
而一旁的随风已经被这一幕给怔住。脚下一滑。险些无语倒地。他们目空一切的王。何时被人挟持过。更甚是陪笑着给一个女人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