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师兄认不认识。”半晌。他无声苦笑。
“那个男子。师兄你肯定也认识的。”
东燕的二皇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少女笑的娇憨。然后伸了个懒腰将头靠在他肩上。就像是兄妹一样。“该你回答我的问題了。”
“当然爱过。”他侧眸望着身边的少女。灰眸闪动着不明的光。像是遗失在海底的碎钻。承载了十数载光阴。“我一直都很爱她。”
他爱她。如此肯定。这份爱倾覆了他整个前半生。从她还是个瘦不拉几。哭哭啼啼的小萝卜头时。就已经爱上了吧。
看着她笑。陪着她痛。看着她为自己捣鼓了半天。却做了一碗烧糊的阳春面。看着小小的她毫无戒备地熟睡在自己怀里。就像把他当做亲哥哥一样看待。
她把他当做哥哥。他却把她视作爱人。
这本就是一份不会得到祝福的爱情。但他还是想一直守护着她。就像刚才。她在树下练剑。他就躲在树后静静地望着她。谁也不说。但是却谁都知道。
彼此默(www.19mh.com)契。心有灵犀。
他原以为。这就是他们的一辈子了。
“真的。”小姑娘眼睛一亮。挽着他手臂好奇道。“那明川。这个女孩我认识吗。”
“这个人。年年你也一直都认识。”他坦承作答。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希望她察觉。
“唔。”小姑娘嘟起嘴。认真回忆。随即一拍手道。“我知道了。是魅桥妹妹吧。”
灰眸在那一刻黯淡无光。许久。他笑了笑。精灵般纤长的睫掩去了眼底的悲伤。“算是吧……”
说完。含笑的唇边一片苦涩。
疯人崖里树的花期极短。不知从何处飘來几朵快凋零的桐花。却仍掩不住它的昔日风华。慕千邪仰头望着那风中桐花。灰眸缓缓闭起。叹息道。“年年。你到底是真是假。”
前世。你天真烂漫。不涉尘世。却落得惨死;今生。我抛去一切。弑杀成魔。只为护你周全。
只是。前世你不懂。今生。我不知。
两生两世。永不相知。
凤仪宫的外殿里。药香满满。纯金打造的观音一双慈悲狭眸似看破世间一切真善丑恶。
而观音下面却乌压压跪满了各路來请安的嫔妃。以及太医宫仪。整个大殿空气压迫到了冰点。沒人敢说一句话。但每个人的眼底却都闪着莫测的光。
楚后突然病发。整整一个下午。几乎所有得知消息的人都赶了过來。但是楚后却只传唤了萧雪阑一人进入内殿。而这个女人。竟是孤身一人前來。
满大殿。各路心思横飞。正在此时。内殿前。那垂了一下午的绸幔终于被掀起。
一道水蓝色的身影款款走了出來。萧雪阑垂眸。淡淡扫过观音脚下跪了一地的人。只看了一眼。她目光落在为首跪着的碧儿身上。轻轻摇了摇头。
碧儿会意。立刻领了几个太医进入内殿。而萧雪阑抬起下颚。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中。兀自出了凤仪宫。
至始至终。她一语未发。沒人知道楚后再度昏迷之前。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跨步走出凤仪宫。萧雪阑抬眼望向西边天幕。天色居然已经暗了。马上又一个漫长而揪心的黑夜即将降临。
而刚才自己并未见到孟千寻。甚至是长孙一凡。
水袖下始终紧握的双拳已将掌心掐出一缕鲜血。萧雪阑有些失魂落魄地望向千寻宫方向。一天了。他从一早就去了那女人宫里。到现在都沒有回來。
他们在做什么。
还是说。一凡他根本不知道楚后病情突发这一事。厉忠竟沒回去通传。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等等。千寻宫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势。一般宫仪妃嫔自然是不敢擅闯。所以一旦一凡真不知道自己來凤仪宫这事。无法与自己回合。那么最大的幕后赢家只会是……
想及此。她水眸一眯。眼底折射出狠绝的光。抬起右手。那手心正握着一只小小的剔透玉瓶。里面装着浓郁的红色液体。像是血。
是的。那就是血。是楚嬛的血。
之前在凤仪宫时。她身上的芝兰香气。加上满屋子的草药味。恰好完全掩住了这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才又侥幸躲过一场恶战。
所有都以为楚嬛跟她密谈了一下午。其实从头至尾楚嬛就只跟她说了三句话。之后的时间就一直陷入昏睡中。而她则一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一來为了方便照顾。二來为了混淆旁人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