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找他们算账去。”龚破夭罢,一拉田欣的手,两人就往南面飞飘了起来。
身子飘飞,田欣解下插满袖箭的腰带,扔给龚破夭,“老公,还你宝贝。”
龚破夭伸手一抄,接住腰带。腰带沉甸甸,上面插着的都是一支支钢箭。有的还是崭新的,显然是田欣为他重新订做。心下不由感激,“老婆,你真知我心。”
“哼,少拍我马屁。”田欣娇嗔道,其实心里甜丝丝的。
脚一踮地,龚破夭突然如箭般射出,一下子将田欣拉在身后。
田欣微哼一声,岂甘落后?双脚猛地一提,就飞驰起来。
瞬间,龚破夭感到后脑扫过一阵风,只听田欣的黑衣忽啦啦一响,整个人儿突地飘升,胜似飞鹰,一下子就飙到龚破夭前面,眨眼已拉开数十丈距离。
龚破夭望着田欣母豹般迅捷的身影,心里赞叹不已,仿佛又见到昔日的她。昔日的她能跑么?在他龚破夭的印象里,还真没见过她跑。在桃源寨,谁能比得上他们龚家的逍遥腿?但凭直觉,龚破夭知道她能跑。每次她在前面等着他赶出的猎物,一枪笑纳了去,他心里就觉得有点奇怪——
难道她每回都算得那么准,能提前找个地方,等着他追赶的猎到来?
当时并没怎么想。
眼下一看田欣的轻功如此了得,才恍然大悟:许多时候,田欣肯定是悄悄地跟在他身上,关键时刻才突发轻功,飞到他的前面去的。
这个老婆,太鬼灵精了。这么多年,居然没发现她有这么好的功夫。
这功夫是她自小便上山打猎,练就一身穿山过林、攀崖跃谷的好身手?嗯,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肯定是有高人指点,她才能如虎添翼,功夫突飞猛进。谁教她的?
太神秘了。
龚破夭突然觉得田欣太神秘了。
“老公,快点啊。”田欣回头催促。街上那些廊柱、树木、骑楼,就像她熟悉的百里大山,身形飞闪腾跃之间,已飘入一条巷子。巷子的前面,出现了一个的黑影。
“来了,老婆。”龚破夭开心地道,施展出逍遥腿,嗖嗖几声,就赶上了田欣。
借着巷子淡淡的月色,他看到黑影身材苗条,动作显出一种女性的阴柔。轻功也了得,忽而飘上屋顶,脚尖如秋叶落在瓦上,只发出轻微的声响;忽而飞下黑咕隆咚的巷子,黑衣嗦嗦,雨点急滴青石板似的,疾风而去。
又是个女的?
龚破夭心道。
田欣看了他一眼,“还是个美女特工。”
龚破夭红了脸。
哼哼。
田欣哼哼两声,马上拔枪在手。是一支“王八盒子”。正名为大正十四年式手枪。是日军陆军使用最广泛的战斗手枪,这种手枪使用南部式8mm子弹,指向射击精度极高,子弹伤害力极大基本与达姆弹相同,无防护人员被击中,通常非死即残。但这种子弹穿透力很弱,用5层棉被就能挡住,此外该枪采用的设计结构,必需严格保养才能保证可靠性,否则击发后容易出现第2发子弹上膛不到位的现象,导致射击停顿……
不用,这是田欣私藏的战利品。
见田欣动枪,龚破夭赶忙道,“捉活的。”
田欣对他嘻嘻一笑,“我现在又不是你手下的兵,我干嘛要听你的?”
龚破夭一时语噎。
他知道,以田欣的性格,那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
龚破夭急的欲再什么,田欣已猛地往前一跃,又与他拉开了距离。
田欣虽迅捷如母豹,却不像豹子那样,只能借助一股爆发力,速跑百儿几十米。当她追近黑影,与黑影相距十来丈的时候,她就恢复了猎人的本性。不管黑影飘在屋顶,还是飞入巷子,她始终飘飞在高处,紧紧盯着黑影。不时又加加速,给黑影增添压力。在她的眼里,黑影就像是野猪、獐子一类的猎物,全然在她的掌握之中。
龚破夭听到了黑影的喘息。
龚破夭感到了黑影脚步的慌乱。
突然,龚破夭嗅到了黑影求助的气息,他刚要高声提醒田欣,田欣春叶般清翠的声音,已飞入他的耳朵,“老公,藏在暗处的家伙就交给你啦。”
话音刚落,几道白光一闪,直喇喇朝田欣飞刺。田欣的身形一飘一升,一闪一晃,就像穿林避叶似的,轻松地避过了几把飞刀。
龚破夭何等敏捷,脚尖一撩,撩起几块瓦片,顺手接住,便朝闪出白光的暗处掷去。瓦片如电闪,带着一股力压江河的劲道,发出嗖嗖之声。暗处立马传来“唉哟、唉哟”的惨叫。
田欣黑衣一舞,显然是在夸奖他龚破夭的身手不凡。
龚破夭心里乐道,我这个老婆呀,身在险境,仍不忘山里人的舞蹈。这么迷人的身影,她干嘛从不在他面前表现?若在山里见着,他准会紧追不放,身心恨不得被她如舞如蹈的身影迷住吧?
这刻见着,龚破夭顿觉热血沸腾,身心充满一种无比幸福的愉悦。要是在原始的山里,他追上她的话,准会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一腔激情将她融化。
但今夜,今夜却是在充满险象的昆明城。他不敢有半点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