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宁城郊外,龚破夭朝路边的一棵樟树,连发了三掌。樟树浑身摇晃,树叶纷纷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静夜之下,声不高,却致远。仿若旷野上的狗吠,飘过草尖,直抵天际似的。
这是集中的暗号。
不一会,龚破夭便听到几个方向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沙沙之声十分轻微,却如风快。
第一个飘到他身前的是范庭兰。
接着是孙玉国、赵卓宾。
最后到的是五组的刘农峻和郭超常。
龚破夭不由望着郭超常,关切地问,“你的伤怎么样了?还能走么?”
郭超常胸膛一挺,“那小鬼子的子弹哪能奈何我?”
罢,还帮意原地蹦了几蹦。
龚破夭笑笑,“不是鬼子不厉害,是你们家祖传的刀枪药更厉害。”
“嗯嗯。”郭超常开心地答。
看了大家一眼,龚破夭又问,“出城都没碰到冈本的人?”
“没有。”
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答。然后又禁不住异口同声地问,“咋啦?”
龚破夭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没啥,只是觉得这不像是冈本的风格。”
“这有啥的?他冈本是头蠢猪,哪能抓得住老大的心思?”郭超常不以为然地。
龚破夭笑了笑,方道,“好了,不管他,我们按既定计划行动——直奔牛牯岭。玉国和卓宾打尖,峻峻和超常居中,我和庭兰殿后。”
牛牯岭位于南宁城的西南面,相距南宁百多里。
听罢龚破夭的安排,孙玉国和赵卓宾二话不,身形一晃,率先往西南方向飞去。
郭超常站在龚破夭面前,双脚还没有动的意思,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龚破夭似的。可不是吗,从他掉队那一刻,龚破夭的心便掂着他。最后不但及时叫刘农峻赶到他身边,还倾全特工队的力量,掩护他和刘农峻顺利地从敌窟里撤出来。这战友之情、兄弟之情,岂能不让他郭超常深深感动?
“不用婆婆妈妈了,我们走。”刘农峻看出郭超常的心思,边边拉起他就走。
望着他俩离去的背影,龚破夭和范庭兰忍不住相视一笑。
“老大,那我先走了。”范庭兰道,双脚却没动,他在等龚破夭的反应。
龚破夭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点了。”
“老大放心,我会的。”
罢,范庭兰如箭一样,射入黑夜的原野。
四周顿然杀静。
龚破夭的耳朵抽了抽,身子突然就动了。
他并没有追范庭兰他们而去。
而是,他转身,走了反方向——南宁城的方向。
因为他不相信冈本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这么多人出城,居然没碰到一个冈本手下的人。难道冈本和他手下的人都睡大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