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向山林子里走了大约半个小时,老伙子就开始喋喋不休了,他说:“老吕我不骗你,我现在看啥山都像是酱肘子,看啥水都像是哈啤。他娘的,老子真快饿的翻白眼儿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瞅你咋好像不饿呢,你狗日的是不是背地里偷摸吃啥好吃的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向党和人民明明白白的交代清楚,争取宽大处理。”
老吕丢给老伙子一袋压缩饼干,说:“饿了就垫吧点这个,顶饱。”
老伙子的脸黑的像块煤炭,无奈的说:“要不是我老伙子肠胃不好,每次出外勤都被吃喝所困,因此挨了上级不少批评,否则凭我的本事,早他娘的当上副所长了。”他看了看手里的压缩饼干又叹道:“唉,我每次吃这玩意的时候,总感觉是我老舅妈骑在我脖子上把她裹小脚的纱布硬往我嘴里塞呀。”
老吕说:“老伙子,你狗日的能不能别侃了,我耳朵都给你吵的起疹子了。你那是肠胃不好吗,你分明就是矫情。这压缩饼干是葱油和小麦做出来的,凝聚了劳动人民的汗水与智慧,不但清香酥脆,口感密实,唇齿留香,百吃不腻,甚至细细咀嚼之后还有一丝丝朴实自然的甘甜。它是我们这些经常出外勤的人最贴心的伙伴,可你却总是拿它跟裹脚布相提并论。这让我感觉你狗日的可能真吃过裹脚布,否则怎会有如此深刻的感悟。”
老伙子说:“老吕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耳朵起疹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从你耳屎多这条思路去寻找问题的本质,反而将这口黑锅背在你唯一的革命战友身上。再说了,这深山老林就咱俩人,我不找你说话我跟鬼说话呀。”
老吕和老伙子正侃的起劲儿,忽闻见一阵奇香。毫无疑问,这是辣油和麻酱的味道。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顿时面面相觑。心想这深山老林里哪儿来的火锅味?
俩人加快脚步,翻过了眼前这座小山头,只见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个黑漆漆的窑洞,正向外冒着缕缕青烟。那香味诡异至极,仿佛比鸦片还勾魂。就连一贯正派的老吕都被这股子奇香馋的哈喇子直流,更别提他老伙子了。
老吕皱着眉头凝重的说:“这深山老林里怎么还有人住?”
老伙子乐道:“你懂个啥,人家远离世俗与这青山绿水为伴,瞧瞧,这才叫生活呐。”
老伙子说完,甩开膀子激动的往窑洞那边走,老吕拦住他问:“你干啥?”
老伙子说:“啥干啥?闻见辣油和麻酱要还能忍着不去讨口吃的,那我还叫老伙子嘛!”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毛爷爷,对老吕笑道:“我的老政委啊,你就别叽叽歪歪的了行不行啊,你放心,我给钱还不成吗。”
老吕低沉道:“我是想说,你就不觉得似乎哪儿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