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阳叔的这句话不免令我心中一惊,坐在我身边样貌平平的二彪,其一身的本事已经通天,可老阳叔却说,即便是他,也无法和顾念夏相提并论。从外形上看,顾念夏娇柔似囡,白净如玉,纤手碧足,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个强人,反倒像个弱女子。但我深知老阳叔是个说话靠谱的人,不是老北京那些喝着燕京扎啤啃大腰子侃大山的主儿。既然他对顾念夏的评价如此之高,那么我也只能喃喃自语了一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简短的会餐结束之后,周伯人和老阳叔都要各自回屋工作。走之前,交代我们几个年轻人不要喝的太晚,明天还有重要的任务。二彪为人仗义豪爽,跟我们聊得也很来,酒意正浓,这两杯骚尿哪儿够他塞牙,于是拍着胸脯向党和人民保证,最后三瓶啤的,喝完就回屋睡觉,绝不撒泼耍赖。
周伯人看似严厉,但骨子里也是个野路子,这次会餐本就是为了让队员之间增加感情,再加上我和布丁今天刚刚交给他一块活死人玉,他又岂会对我们包公办案呢。
周伯人和老阳叔走了之后,我们几个年轻人就放的更开了,小小的包厢内,三个人喝得是脸红脖子粗,我莫老三何许人也?那可是咱中国数一数二的厚重派文学作家,平生最强的绝学就是“侃大山”,他冯二彪单手能举起千斤大石,我莫老三不成敬意,只凭三寸肉舌,便能侃翻五岳之川,又岂是他怪力莽夫可比之?
于是我一身酒气的侃道:“二彪我跟你说,你上四九城打听打听,当年我莫老三在北平一带倒腾皮蛋生意,人送外号“西单紫薇”,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跑江湖时随身携带着一副“血滴子”,遇事往往先发制人,取人头颅如囊中取物。后来因为认识了一位姑娘,二人相爱,这才渐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二彪惊道:“这般厉害?那莫兄与那姑娘后来如何了?”
我抿了口小酒,沧桑而又深沉道:“唉……说起这段往事,除了心酸还能剩下什么?当年那姑娘被一伙贼人围住,欲围奸之。我莫老三走南闯北虽心狠手辣,却也侠骨柔肠。见此不平之事岂能装作路人?于是心念一动,手中血滴子暴射而出,如姣似龙,杀得贼人仓皇鼠窜,事后我拂袖而去,本想深藏功与名,却不料那姑娘以死相逼,非要与我天涯海角,做一对散落人间的苦命鸳鸯……”
布丁听我侃的吐沫星子横飞,虽没好气的想骂我,却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折我面子,于是干脆玩起了手机,不愿加入我们的谈话。但二彪听的是津津有味,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激动的问道:“那嫂子现在人呢?”
我叹道:“掰了。”
二彪惊道:“咋掰了呢?”
我摇头道:“那姑娘是个多情的种啊,后来不知在哪认识了一个男的,非说人家长得像彭于晏,要跟我撇清关系。唉……回想当年,她说我做的皮蛋有股初恋的味道,又说我的血滴子是这世上最帅的东西。可惜啊可惜,曾经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如今早已分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