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一直针对你们也被你们敌对的郎太师的厉害,以进为退的手段摆明了放在那里,也是学不来的。”阮仲说得稀里糊涂。
李又廷倒是说得直白了一些:“天下并不是非黑即白,越是白,越容易被人怀疑暗地里会黑得过分,相反,不那么白,就一定不会被人怀疑有多么黑。”
他看向笑呵呵的老人:“你这老顽童,甭在这里给老夫下迷魂汤了,老夫该喝的自然会喝,改日就去见见那位许大人。”
阮仲喝了一口茶,起身笑着离去。
“温大人,好茶啊。”
同在玄武大街的承天建之中。
一间屋子里,坐着三人,气氛微妙。
许天衣放下茶杯,饶有兴趣看着眼神对峙的两女。
气态威仪的长公主殿下,朱苡沫。
性子淡雅的溪鲤郡主,朱裕欣。
一位是当朝天子唯一的妹妹,一位是当朝天子的哥哥的女儿,至于是那尚还活着的庆王之女,还是那发起兵变的黎王之女……
这就有待商榷了。
朱苡沫是那位一统中原的大承先皇的第五个孩子,是天子的五妹。
当朝天子朱顼,原是四皇子,而黎王、庆王则分别是之前的二皇子、三皇子。
因为生下朱顼、朱苡沫的时间晚了一些,是以朱顼、朱苡沫的年纪更为接近,与他们的二哥、三哥都是有一定的年龄差。
如此,也就使得朱苡沫这位姑姑,与朱裕欣这位亲王之女的年龄,其实相差不了几岁。
正因如此,年龄差得不多,辈分又在那里,本就不好相处,何况朱裕欣是在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之后,对这位当初兵变时选择了袖手旁观的姑姑,更是没有半分好感。
想到这儿,许天衣不禁笑了一下,好一对姑侄啊。
今天要是一个聊不好,还真有可能掐起来。
不过以他一个外人的身份,若是真看见了两女互掐的情景,只怕也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你要去银行?”
最终还是朱苡沫这位姑姑先开口打破沉静。
“不能去吗?”朱裕欣反问道。
听到这质询的语气,朱苡沫也是不给自己这位侄女一点面子:“茶斋都还没经营明白,就去钱庄里学更复杂的东西?”
“人往高处走,不是你经常跟下面的人说的话吗?不学习复杂的东西,也有不了复杂的能力不是?”
许天衣微微挑眉,这话赶话就先擦起火来了。
朱苡沫知道再说下去就是不愉快的场面了,转头看向了一旁老神在在的许天衣。
“不是她自己要去的吧,又是你干的好事?”
许天衣抬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可别墙缝里看人,全是郡主自愿的,与我无关啊。不过话说回来,我身为银行行长,应该有选择手下的权利吧?”
朱苡沫淡然道:“当然。”
许天衣突然一指,指着她这位长公主殿下,这承天建中地位最高的一品正令:“那你也来吧,给爷儿打下手。”
一双明眸,亮了几分,浮现的笑容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一双凤眼,错愕之后,脸颊的冷霜无形中使天气仿佛入了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