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彼此,孙平的八字步迈得越发明显,到最后简直就像只横着走的大螃蟹,张牙舞爪。看见孙平的夸张样,走在后面的孙维梁直想乐。但再看看别村那些领头的,也是一般凶神恶煞模样,也就释然,见怪不怪了。
“孙家大小子,你家老爷子呢?怎么没来?莫不是怕了?”一位黑衣老者坐在藤椅上,悠闲的喝着茶水,周围七八人围着伺候,看见孙平带队,脸上露出几分讥笑,居高临下的跟孙平打招呼。
“哼,胡太爷,这种小场面,您老还不辞辛苦来坐镇,怎么看去都有倚老卖老,赚我们尊老爱幼便宜的嫌疑。便宜赚了自己闷着就罢了,还非要人前显摆。老爷子,听我劝,拿上一副棋,去找我爹杀上几盘,比你在这里吹风强得多。”论嘴皮子,孙平当然不怵他,拐着弯的损他老家伙。
“牙尖嘴利的小子!”胡太爷身后跳出一巨汉,“去年看着你们孙家可怜,我家太爷心善,放你们一马。今年就不会了,你小子等着,待会我让你死的难看。”
“哈哈,这远近谁不知道老胡家势力大!没个多一倍的人来,都不敢站出来叫阵。今年让老子瞅瞅,来了多少送死的?”孙平这边还未说话,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西华村的武大勇,嘴里啃着一条鸡腿,斜眼看着端坐不动的胡太爷,根本没把说话的壮汉放眼里。他的身后,是清一色蓝色劲装、黑色长裤的八个壮小伙,虎视眈眈。
胡太爷眼不睁脸不抬,冷冷道:“有本事你们再联手跟我家干。在这里干嚎算什么本事。”
“老太爷,听说你今年可是下了血本,外面拉了一帮好手,这是要报去年被围攻之仇呀。”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响起,“老爷子,别怪我多嘴,你们胡家有钱,别人也不是穷光蛋。你若是非要独霸这七月河,可是要犯众怒的。”
“我只要我家那五个水渠口,多了一个也不要。”胡太爷的声音平静无波,周围的人事丝毫不曾影响到他的心境。
“放屁!”一年轻小伙直接蹦了,“你家多少地,就要五个口!我们村上万亩,算下来整条七月河的水渠都不够分!”
“水渠口能拿多少,凭个人本事。”胡太爷讥笑道,“要是讲理能解决问题,这一年一仗的传统怎么来的?”
“说的好!”一个苍老声音道,“大家有斗嘴皮子的力气,不如养精蓄锐,待会多放倒几个。”
“还是白老爷看的透彻,连赶到的时间都卡的这么准。”胡太爷难得站起来,笑着说道。
“老喽,腿脚不灵便,想当年年轻时,哪次不是我头个来。”
……
孙维梁躲在人群后面,听着人们乱七八糟的说着话,接收到的杂乱信息经过头脑的梳理,倒也大致明白了事情始末。
只是孙维梁想不明白,就为了几个水渠口,至于搞这么大阵仗吗?一场群架打下来,得有多少人受伤?治疗费、误工费得多少?万一再打死几个,惹上人命官司,又要花多少钱才能摆平?
孙维梁只要简单一想,就明显感觉打架不上算。为什么会有如此传统呢?
孙维梁找上四处公关拉帮结派的孙平,拖着他来到人少处,询问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