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分家,可以阻止官府继续对孙家出手,却挡不住仇家的进一步报复。所以,这段时间,我很紧张,各房稍有风吹草动,我就有些心惊胆战。为了避免孙家被仇家灭门,当我知道小七恢复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过去跟杨妹妹商量,让小七改姓杨,脱离孙家。
这样就算我们各房被仇家一一灭门,至少还有七房在。虽然姓杨,可是,小七的孩子,可以改姓孙,继承孙家的香火。
可惜,杨妹妹态度非常坚决,宁可满门被杀,也绝不改姓。我只好罢了改姓的主意。
这一年多,日子还算安静,对方没什么大动作。我一度还以为对方搞垮了孙家就罢手了。可现在从小七带来的消息看,对方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在进一步苦苦相逼。”
“原来娘转移孙家资产,是为了这个。”孙维均低头,“可是你为什么不明说,非要自己扛着呢?”
“娘知道,因为这件事,你心里一直有根刺,你一定认为娘偏向崔家,是娘一手摧毁了孙家,对不对?还有老二,一直在暗中调查我。这些都没什么,只要能让孙家安然度过这次危机,娘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娘为什么不跟你说。说了有用吗?不但报不了仇,还让你整天活在恐惧中。娘能忍心吗?”
“娘!”孙维均突然抱住崔氏,大哭起来,“是儿子不好,错怪你了。”
“什么话,娘可从来没有怪过你。”崔氏拍拍孙维均的后背,柔声说道。
母子情深,孙维梁坐在旁边,看着也很感动。
“夫人,石州马帮到底怎么回事?”孙维梁问道。“我们家又怎么会惹上这样强大的一个仇家呢?”
“什么强大,当年还不是被我们孙家揍得没脾气。”安氏没好气的道,“若不是惧怕官府的介入,我们就是现在也不惧他们。现在小柳成了帅府的幕僚,我们更不用怕他们。”
“不能这么说,”崔氏说道,“这么多年,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我们躲在府州,谨小慎微的过日子,敌人却毫无顾忌的在发展。到现在,实力怕是已经远超我们孙家了。”
“在府州这一亩三分地上,我们孙家未必就惧他。”安氏不服气,到底嘟囔了一句。
崔氏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孙维梁,笑道:“小七还在等着呢。也罢,如今小七既然已经成为帅府幕僚,又是节度使大人赏识之人。我们孙家至少在府州,可保无虞。均儿,让人把老二,老五一家叫回来,再让人把杨妹妹也接过来,咱们一家人再次相聚,一起商议此事。”
孙维梁吓一跳,“夫人,干嘛要搞出这么大动静?”
崔氏笑道:“当年我们孙氏分家,不过形势所逼,迫不得已而已。现在小七就要去帅府为官,在仇家看来,小七就是我们孙家的出头鸟。若小七身后没有强大团结的孙家支持,小七不要说在帅府站稳脚,自身安全都很难保证。
另一方面,孙家当初分家,是避敌锋芒,低调求生。现在小七为官,这是我们孙家的一大突破。——当年老爷子遗憾的就是家中无人为官呐。——有小七在帅府,我们孙家要做生意,各个关节都方便许多。
有此便利,我们当然不再雌伏。让各房重聚,正是商议各房回归孙家的大事。同时也让大家知道,我们孙家面临的仇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这事,就是均儿夫妻,也是一知半解。现在仇家咄咄逼人,我们也不能示弱不是。及时了解我们的仇家什么样,对你们日后与他们打交道,有好处。”
孙维梁顿时愣住:崔氏好大的魄力啊!自己听了胡太爷的话,满心思想的只是如何规避,如何借助外力,从来没想到与仇家硬刚。但看崔氏这架势,丝毫不惧那石州马帮!
有意志坚强的带头人,孙维梁立马就感觉有了主心骨,浑身轻松道:“小时候小柳没少腹诽夫人强势不饶人。现在看,还是强势的夫人更让人心安。”
“女人强势一点也不好,”崔氏笑道,“若不是为了孙家着想,我更想成为一个躲别人后面,不担什么事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