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道路!”莫日根突然暴喝一声,拨转马头,对着韩浩和史涣大喝道,“把他妈的道路让开,把东门打开,让这帮怂货走!”
“子脩!”夏侯惇急道。
莫日根见韩浩和史涣一时愣住,便又大声喝道,“我是曹昂,大汉司空长子,我现在命令你们,把他妈的道路让开!让他们走!”
“是曹昂!”韩浩和史涣相视一眼,如果曹操果然死了,那身为曹操长子的曹昂当仁不让,将是新的首领。
“让开道路!”韩浩喝道。
莫日根,不,这时候应该说是曹昂了。曹昂见长枪兵让出道路,闪在两侧,便拨回马,冷冷看着对面那个军侯,说道,“你们想走,我不留你们。但有句话,我想与你们说一说。”
那军侯见道路已经让开,便一拱手,“大公子有话请说。”
“你们的父母妻子,大多还在许都,”曹昂大声说道,“你们要不要回去找他们?”
“当然要去!”青州兵里几个声音先后喊道。
“那你们还算有情有义!我今日放你们走,出了这个门,你们就是溃兵,就是乱匪,你们觉得,许都的朝廷,会让几千乱匪进入许都,接走乱匪的父母妻子吗?”
青州兵忽然没有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大声说道,“大公子,你好人做到底,下个令,让朝廷把我们父母老婆孩子放了吧。”
“我想做这个好人,但是,你们觉得朝廷还会听我的话吗?”曹昂大声说着,声泪俱下,“朝廷的人,听的是我父亲的话,听的是曹司空的话。如今我父亲死了,曹司空死了,朝廷中的人,为什么要听我的话?”
“那怎么办?”
“别听他胡扯,我们手里有刀有枪,要是朝廷不放人,我们就跟他们拼了!我们这么多人,不信打不过他们!”
“混账话!”曹昂厉声喝道,“你们进入许都的那一天,信不信朝廷立即就把你们的父母妻子杀了?当年你们号称百万,不一样被我父亲,被曹司空区区两万人就击败了!你们现在人多吗?你们现在就几千人,在朝廷眼里,算什么?”
“那怎么办?”
“大公子,你说我们怎么办?”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曹昂缓缓说道,“你们在担心,曹司空死了,那个神一样的人死了,你们觉得,这里要乱了,你们过不了太平日子了。对不对?”
“大公子说的对。”
“曹司空那样厉害的人都死了,我们怎么办?”
“现在,有两条路,”曹昂缓缓说道,“一条路,就在这里,你们从这里出去,一直向东,重新做回流匪,就算你们接出你们的父母妻子,也是重新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第二条路,你们可以跟我打一个赌!”
“西凉军马上就会追过来!只要西凉军追过来,追到这舞阴城下,”曹昂举起一只手,大声说道,“五天,就赌五天。五天之内,我就割下张绣的头,用张绣的头为我父亲为曹司空祭奠!”
“五天之内,我割下张绣的头,就是告诉你们,我父亲死了,曹司空死了,但我曹昂还在,我曹昂在,曹氏就还在,有曹氏在,这里就乱不了!天下就乱不了!你们跟着我,一样保你们平安,保你们衣食无忧!”
“选第二条路的,现在就回军营,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我当今天的一切都没发生。”
青州兵愣了一会儿,突然那个军侯转身说道,“五天而已,有什么等不了的。都回去吧!回去吧!”
“我们回去!”
“我们回去!”
不一会儿,青州兵便都转身向着军营走去。夏侯惇长出了口气,挥挥手,一旁几个军官纵马跟上青州兵,一路跟着。
“子脩,你当真有把握在五天之内击杀张绣?”曹仁催马过来,低声问道。
“当然没有,”曹昂抬头看着天空中的北斗星,说道,“可如果五天之内,我们杀不了张绣,那曹氏满门、夏侯氏满门,就要被人全杀了。”。
北斗星在夜空中闪闪发亮,曹昂忽然想起五十多年后的高平陵之变,曹爽那个废物交出了兵权后,就被司马懿诛了三族。如今情势,只怕一个不好,也是诛灭三族的下场。
“不杀张绣,无以立威!”曹昂心里暗暗的想,“对不起了张绣,老子想活着,只能先宰了你了,谁让你杀了我这个身体的老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