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士奇的担忧,朱瞻壑却微微一笑道:“杨长史你有这样的担忧,是因为不了解天竺的情况,相比于咱们中原,天竺那边早就习惯了这种将人分为四等的统治方式,越是底层的百姓,就越是温驯,所以咱们完全不用担心会走上元人的老路!”
“可我还是觉得有问题,虽然我们也有士农工商的说法,但只是择业上不同,高低上下之分并不明显,而像天竺那样,直接将人由高到低分为四等,是不是有违仁义?”
杨士奇还是有些不赞同这种统治方式。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上天看来,世间所有人都如同草芥,只要不影响天地的运转,它才不会在乎任何人的生死,皇帝身为天子,代天行事,自然也是如此!”
朱瞻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在皇帝看来,只要利于自己的统治,无论这种统治方式再怎么离谱,再怎么缺乏仁义,都不会影响到它的施行!”
……
杨士奇和朱瞻壑各执观点,进行了一场激烈的辨认。
旁边的朱高煦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完全听不懂两人的对话。
这让朱高煦感觉到,自己身为学渣的尊严被狠狠的践踏成泥。
最终还是朱瞻壑占据上风,毕竟他不但更了解天竺的情况,而且还多了几百年的见识。
“好吧,我承认世子说的有道理,但对于天竺的情况,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日后到了天竺我会详细的了解一番!”
杨士奇最后还是有点不服气的道。
“没问题,我相信杨长史你了解过天竺后,会更加赞同我今日的这些话!”
朱瞻壑哈哈一笑再次道,能够驳倒杨士奇这位未来的首辅,也让他颇有成就感。
接下来他们三人又对整个计划进行了一些细节上的补充,让计划也更加的完整。
就这样三人一直商谈到半夜,午饭和晚饭都是让人送到桌子上边吃边聊。
最后杨士奇走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也大为振奋,不再像来之前那么灰心丧气。
因为经过这次的交谈,特别是从朱瞻壑那里,让杨士奇深深的感受到,海外的确是大有可为,难怪昨天朱高炽说,他会成为姜尚、张良一般的人物。
三日之后,准备妥当的朱高煦率领两千亲卫,带上杨士奇等属官,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金陵城。
对于朱高煦的离开,朱棣则对外宣称,因汉王横行不法,殴打朝廷命官,因此贬他去往交趾坐镇。
对于这一结果,之前参与弹劾朱高煦的官员们,一個个也都是额手称庆,一些都察院的官员更是激动的眼圈发红,连称天子圣明。
据说那位被殴打的御史刘进,更是激动的坐在病床上嚎啕大哭,随后抹着眼泪又亲笔给朱棣写了一份奏本,将朱棣夸的拳打三皇、脚踏五帝,简直就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第一明君!
当然也有些一些人觉得不对劲,虽然他们都知道,像朱高煦这种身份,就算是面对百官的围攻,最终顶多也就是被贬到封地去。
可是现在朱高煦竟然去了交趾,而且还有了领兵之权,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处罚。
但无论如何,朱高煦总算是离开京城了,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哪怕这个结果有些奇怪,但也没有人去追究。
朱高煦走了,还带走了两千亲卫,使得整个汉王府一下子变得有些冷静。
“唉,你说你爹是怎么想的,怎么偏偏要去交趾那种荒蛮之地?”
汉王妃以手托腮,轻叹一声开口道。
“您也知道,我爹之前闯了祸,皇爷爷也压不住朝堂上的弹劾,所以只能让我爹出去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