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朱瞻壑却顾不上休息,离开诏狱后再次进宫。
当他来到武英殿时,只见这里依然灯火通明,朱棣明天要宣布宋礼故意焚毁三大殿的罪名,显然也没有时间休息。
朱瞻壑进到武英殿,只见朱棣正大伏案写着什么,当看到他时也立刻问道:“怎么样,宋礼都交待了吗?”
“都交待了,这是审问的口供!”
朱瞻壑将宋礼的口供双手呈到书案上道。
朱棣拿起口供看了一遍,随后眉头一皱道:“整件事都是他自己策划的,而且也只动用了几个工部的官员,再也没有其它同谋了吗?”
“这个……”
朱瞻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一咬牙,将朱高炽写给宋礼的书信呈上道:“锦衣卫在搜查宋礼的家中时,发现了这封书信!”
朱棣看到朱瞻壑犹豫的神情也有些惊讶,接过书信打开,当看到信上的字时,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朱高炽的字迹,这也让他脸色一变。
随后朱棣沉着脸,将整封书信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抬头平静的问道:“你对此事怎么看?”
虽然朱棣没有发怒,但朱瞻壑却知道,现在的朱棣比发怒时更加可怕。
因此朱瞻壑踌躇了片刻,这才回答道:“这是大伯写给宋礼的回信,据宋礼交待,他给大伯写的信中,曾经提到反对迁都的事,大伯也只是顺着他的话表态了一下看法,而且这封书信是在几個月前写的,所以大伯应该对宋礼意图焚毁三大殿并不知情!”
“他不知情?”
朱棣冷笑一声,“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就是因为他的反对,才让宋礼有了破坏三大殿,从而阻止迁都的想法?”
“这个……”
朱瞻壑暗自苦笑,他其实还真想过,不过他很快就再次为朱高炽辩解道。
“皇爷爷,无论原因如何,但主要还是宋礼本人丧心病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此罪责也主要在他身上,实在与大伯没什么太大的干系啊!”
“你又不是他儿子,为什么老是帮着他说话?”
朱棣气的一拍桌子怒道。
“皇爷爷息怒,孙儿不是向着大伯,而是就事论事,毕竟事情是宋礼做的,大伯他只是被殃及池鱼,所以还请皇爷爷开恩!”
朱瞻壑十分诚恳的再次道。
虽然朱高炽在一些政见上与朱棣不同,但朱瞻壑还是觉得,朱高炽至少比朱高煦、朱高燧哥俩强多了,而且就因为宋礼的牵连,就给朱高炽定罪也有些小题大做了。
“瞻壑,你身为东厂提督,这段时间也一直表现的很好,可你今天却让朕很失望!”
朱棣听完朱瞻壑的话,却忽然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