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远还在思索中。旁边突然有什么声音响起。边远侧过头，看向左边。张子浩正睡眼朦胧地坐起来。他伸了一个懒腰。环顾四周，然后睡意深沉地又要趴下。就在胳膊要挨到柜面上的时候，他突然一怔，看向边远。后者也在看着他。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醒了？”
张子浩的声音极其轻柔。一方面，他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另一方面，柳冰洁还在熟睡中。他不想吵醒自己的女友。这个晚上，她已经很累了。
边远点点头。他不知道跟张子浩说些什么，就只好做了一个简单的应答的动作。
“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伤口那里还有点儿疼。不过，没有大碍。”
张子浩站起身，靠到病床边，俯身查看边远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后，他又坐回到小凳子上。
边远似乎想到了应该说什么。他侧着头，看着张子浩，嘴巴张开，又慢慢闭上。想说的话就在嗓子眼儿里，可他的嘴唇却不听话，控制不住地闭合在一起。或许嘴唇也和他的心一样，不知所措。
善于观察的张子浩，发觉了边远的这一面部细节。他微微一笑，看着边远。
“想说什么就说吧。咱俩也算是熟了。我这个人很随和，不用紧张。”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今晚的细心照顾。”
张子浩的脸上露出一种欣慰的神情。他似乎很高兴听到边远表露心意。一方面，这代表着，他和柳冰洁今晚的努力收到了回报；另一方面，也代表着，边远在心理上，和他拉近了距离。
他微笑着摇摇头，看着一旁仍在睡觉的柳冰洁。
“要谢，就谢她吧。没有她，你都够呛能活过今晚。”
的确，要不是柳冰洁前前后后的照顾，边远的安危是个很大的问题。他干燥的嘴唇微微上扬，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
“当然要感谢她。等她醒了我再谢。”
自从在小树林里第一次见到边远，张子浩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由衷地笑过。张子浩觉得，今晚的突发事件，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也是件好事。它在无形中，带来了一个真实的边远。
“事情的经过，你还记得吗？”
“什么经过？”
“就是你挨打的整个的经过。”张子浩平静地问道。
边远的思绪，不久前，刚刚复盘了今晚的遭遇。
“记得。”
“可以告诉我吗？”
“怎么？”
“或许，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张子浩其实不太喜欢边远这种刨根问底的性格。但他转念一想，这也代表着他的与众不同。所以，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