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这才假情假意道:“好哥哥,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这女人要讲三从四德。未嫁从父,嫁人从夫,夫亡从子,你妹妹我倒是有十分的心肯帮你呢,但这三从四德我不敢违背,你去求你兄弟去吧……”
她的无耻与贾珍不相上下,她何曾三从四德来着?
贾珍听了便大哭道:“好妹妹,贾琏兄弟如今出远门去了,您父亲也早就长眠与地下了,您又没儿子,我这求谁去呢?您不看我的面子,好歹看死了的面子,就答应我吧,我给你磕头了……”
贾珍哭着就要下跪,王熙凤这个不要脸的忙一把拉住那个不要脸的,假意为难道:“你兄弟不在家,他父母不是在家么,不如……”
贾珍何等的聪明,被王熙凤这么一提点,立即就出门去求贾赦了。谁知贾赦一听说是王熙凤的事儿,他正因为邢、王二夫人大战的事情发怒,况且又听说这事儿根源都因王熙凤那贱人而起,心里正恨她恨得牙根儿痒痒呢。贾珍偏偏又来求,贾赦当即黑着脸就把贾珍一顿痛骂,一脚把他踢出门去,大骂道:
“不要脸的狗杂种艹的,你儿媳妇死了,就把你兴头成这样儿?要是贾蓉那个小王八来求我,我还动心,你算个什么东西,难不成你要和你儿媳妇合葬不成?你快给我死得远远的,别脏了我的地!再则,王熙凤那个贱人和我东院儿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你要求就去求别人去,你个羞了先人的杂种……”
贾珍被骂得面红耳赤,抱头鼠窜,大哭着就又逃回了西院儿,一发来求贾政和王夫人。
他两口子如今正和东院儿势同水火呢。再加上贾珍又在一旁哭着传话挑火,说了许多难听话,这两口子登时便怒发冲冠,当下便发话道:“他贾赦说得好,从此以后阿凤就是我西院儿的人了,他贾赦也不配有这么好的儿媳妇!你放心去叫阿凤过去帮你就是,就说万事有我们给她做主!”
贾珍听了心中大喜,复又过来求王熙凤。
王熙凤早就一万个肯了,忙收拾了一番,流着眼泪,也顾不得丧奴之耻,又装模作样来和王夫人推辞。
王夫人浑身的伤正疼痛难忍呢,见她来了,当下便皱眉不耐烦道:“珍儿也不是外人,他死了儿媳妇心里伤痛,你又是个有才干肯卖弄的,怎么反倒又推辞起来?你去吧,好好帮他操办,叫世人都看看你的才干,也气气你老公公那个不要脸的,叫他好好后悔去吧!这么能干的儿媳妇儿不要,反倒往外推,个傻鸟东西……”
王熙凤得令,满心欢喜,忙哭着就满口子答应了,连夜就跟着贾珍去宁国府去了。平儿这才得空来瞧贾琮。
贾琮听平儿说罢了,这才猛然想起贾珍为秦可卿一手打造的这一场超豪华葬礼,耗资数百万两白银,把宁国府的老底儿彻底都花得干干净净了。
美人就是美人,死都死得如此风光!
贾珍还真是痴情,为了他这段不伦之恋,把宁国府都赔进去了也是在所不惜。
倾国倾城的美女再加上痴情无脑的纨绔子弟,何愁宁国府不败呢?
贾琮叹息连连,抬头往宁国府的方向张望过去,如今已是深夜,宁国府却隐隐可见一片光明,想来府里早就点上了无数盏灯笼,把整个府邸都照得亮如白昼了。
世人皆慨叹贾珍与秦可卿这场旷世奇恋,甚至有人著书立说,大力歌颂赞扬二人的真情实感。贾琮原先事不关己,自然也没太过厌恶。但如今他是贾家的一份子,贾府沉浮都事关己身,他现在只想骂娘,恨不得把秦可卿从那副
万年不腐的樯木棺材里拉出来狂扇一顿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