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见了更是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众人,亲自拿了烧得通红的烙铁,对着那磕头求饶不停的小厮,不顾头脸地就烫了下去。
那小厮只顾着磕头了,没成想后背就被通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皮肉之上。
登时,一阵“滋啦啦”的响声过后,那小厮被烫得连哼都没哼就昏死了过去,一股子烧焦了皮肉的味道直冲众人鼻端。
平儿等一见王熙凤果真是要活活把人烙死,登时都吓得几乎不曾昏死过去。那几个小厮更是吓得屁滚尿流,当即一个个往死里只顾磕头,争先恐后就把贾琏如何在宁国府遇见了尤二姐,如何对她上了心,又如何偷娶了她过门,如今又住在哪里……一一都照实说了。
王熙凤这里更是气得发昏。她原来还想着贾琏日日过宁国府去是为了给亲叔叔首领,可谁知竟然是背着自己偷会情人。更叫她恼怒的却是尤氏与贾珍夫妻二人,竟然背着自己给贾琏找老婆!!!
她越发怒气勃勃,发狠骂道:“一群子下贱的狗奴才,不见棺材不落泪,如今你们怕死才肯和我说实话,早干什么去了?”
一行说一行提起烙铁又要炮烙众人。平儿在一旁见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忙忍着惊恐过来拦住了王熙凤,小声儿劝道:“奶奶何苦和他们几个奴才见识?如今本来旁人就在后头嚼舌根,说咱们府里狠呢,还经得住再这样儿?”
王熙凤哪里肯听,疯了一般举着烙铁还要伤人,平儿无奈,只得拦着她小声儿又劝道:“奶奶,就不为了别个,就算是为了巧姐儿,就算是为了巧姐儿积德行善,奶奶且饶恕他们吧。再则,咱们爷是什么样儿奶奶还不知道么,见了个略平头正脸儿的就走不动路了,又与这几个奴才什么相干?”
王熙凤一听平儿提起巧姐儿,这才住了手,一时心里委屈万分,转身抱着平儿便放声痛哭起来。平儿忙一行抚慰一行又忙给众人使眼色,众人这才忙抬了火盆烙铁下去,那几个小厮也忙抬着昏死过去的悄悄出去了。
一时院子里只剩下王熙凤与平儿两人。王熙凤哭了半晌,这才转头问平儿道:“好丫头,如今可要怎么才好,我倒是一心一意为了他们贾府累死累活的,他倒在外头爱上了别人,和旁人过起日子来了,如今细想想也真叫无趣,我也算得上是个痴情的傻子了……”
平儿哪里敢搭话,当即只得先扶了她进屋,伺候着她躺下歇息。谁成想这王熙凤才躺下没一刻钟便“呼”地又坐了起来。
平儿一见登时吓了一跳,忙就劝道:“奶奶,今日忙乱了一整日,奶奶还是躺着好好歇歇,旁的事情过后再说也不迟。”
王熙凤哪里肯听,当下只见她拍着炕沿儿大骂道:“不行,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这里为了他们贾府没白没黑,受尽了委屈,他们倒背着我给他兄弟找起老婆来了,这口恶气我若是能忍得下也不叫是人了!”
说罢,王熙凤当即跳下地就往外走。平儿见她始终不肯听劝,当下也只得跟随着出了荣国府,又径直一脚踢开宁国府的大门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