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报信的人终于死了心,一屁股坐在炕上不吭气了,半日才气哼哼骂道:“咱们太太就是个死了人,蠢货,如今把贾府败光了,倒霉的却是咱们……”
照旧还是没人吭气,众人心都死了,谁也不指望还能有什么好事儿降临,也就懒怠管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事儿了。
屋子里一众下人是这样,太太住的上房中一样的死气弥漫。
王夫人苟延残喘了两日,如今也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生生就是吐不出。
她真是不服气,自己怎么能活成这样儿?以她的出身、以她的才干能力,她怎么就活成了这副模样儿?!
王夫人是死也不瞑目的。
旁边不远处坐着玉钏儿,这丫头脚跟前放着火盆,手上端着热茶,嘴里一动一动不知在吃什么。
她喝一口热茶便瞥一眼躺在炕上瞪着眼睛吐气的王氏,眉梢眼角皆是轻蔑。
“呸,活该,老天爷有眼,像你这样狠心的人就该如此!如今她也用不着再顾及甚么,嘴里恶言频出。”
“你……”
王夫人并没有聋,瞪眼儿瞧着玉钏儿却说不出话来。
“嘿嘿,太太只管瞪眼儿我做什么?如今您老人家还不如我呢。您引以为傲的大小姐,您成日家挂在嘴巴边儿的大女儿,您说的娘娘,如今已经悄无声息送走了,宝玉如今恐怕早就出家当和尚去了,就连老爷也远远发配边疆,此时再也回不来了,您又能倚仗说呢……王夫人听了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目光中满是恨意。
玉钏儿见了更是“嗤”第第冷笑了一声道:“您少瞪我,难道我说错了不成见?您可知道今日探春小姐被皇上认了女儿,带着许多人嫁人了,那彩礼十几里都排不完,连皇上都亲自送出十里外,比之您那大女儿如何?”
瞧见王夫人脸色越发难看,吐气越发艰难,玉钏儿更是笑道:“如今想来太太您也是够会哄人的,成日家一口一个什么娘娘的,如今我们才知道,您那大女儿自打进了宫就一直在冷宫里待着,满宫的娘娘谁不知道,怕您嘴里的娘娘只是个笑话吧?亏您成日还拿她说嘴!您生的倒是嫡女呢,还不如人家一个庶出的,我都为您臊得慌!”
玉钏儿说得肆无忌惮,声音老大,王夫人就不想听都不能。再看见玉钏儿满脸的鄙夷,王夫人此刻更是气得脑子里嗡嗡乱响,喉咙眼儿里含着一口血就是吐不出来。
玉钏儿瞧见她脸憋得紫涨,眼珠子鼓起来多高,更是笑得欢快:“还有,太太您捧在手心里当宝贝的好儿子,宝玉,如今还是找不见,恐怕是早就剃度了当和尚去了……即便是找回来又能如何呢?若是不说宝玉还好,一说起他来更是叫人笑话……”
玉钏儿一面说一面就抬眼看王夫人,见她嘴角渗出丝丝鲜血,她更是冷笑道:“说起宝玉来,我都替您害臊!也就您还拿他当个宝贝呢,别人谁能瞧得上他?亏您还敢挑林姑娘不好!说句实话,宝玉配得起人家?再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