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即便是你将所有人的种姓都提升为婆罗门,也是无用的,人类的劣根性,会自己给自己化分种姓阶级。”
萨利纳语气有着悲观,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种姓有什么了不起,甚至是高人一等的,《摩奴法典》中原本只规定了四种种姓,可是到了具体的操作,人人都想要高人一等,人人都争强好胜,充满着贪欲,因此种姓细分到上百种,哪怕是已经被视为不是人的贱民,当其中他人的地位获得提高时,也会在贱民这个阶层划分其中的高低。
他能够理会乌玛天女并不在意种姓制度,只是却知道这种想要废除种姓制度实在是太难了,哪怕对方真的是神灵,甘地还有安倍多伽尔哪一个没有如同神灵一般的威望,可是他们没有成功,《摩诃婆罗多》中的太阳之子迦尔纳一生的不幸不就是源于自己的种姓吗?
哪怕是已经成为了国王依然被视为贱民。
即便是将刹帝利提升为婆罗门,原来的婆罗门掌握了法术,也依然会将自己视为高等婆罗门与原本刹帝利提升种姓的婆罗门划清界限。
婆罗门是如此,刹帝利也是如此,甚至吠舍、首陀罗乃至于贱民达利特也是如此。
乌玛天女微笑,并不在意他的担心,她平静地说道,“在我的眼里,种姓制度的意义只是在于维护社会的和谐,它不是正义的,也不是邪恶,只是当它如果阻拦了我的路,那么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搬开它,甚至毁灭它,种姓制度从来不是正法的根基。”
在信度人古代的理想中所谓真正的罗摩之治,就是有圣君罗摩这样的君主来统治着国家,各种行都安守本分,婆罗门祭祀着那些主宰天地神灵们,为人们祈祷着幸福,传授着知识,帝利维护着国家的秩序和安全,统治着国家,吠舍们则为整个社会提供富足的贸易,而首陀罗则为人们提供食物让他们享受生活,一切一切都是如此欣欣向荣。
这一点就跟震旦国或者日国古代理想的社会一样,士农工商皆安守着本份各自履行自己的职责,这就成为一个理想繁荣的社会。
然而事实的真相在于,古代的理想之治,仅仅属于高层的理想之治,在信度是属于国王们的,属于婆罗门和帝利的,这份宽厚和仁慈也不是施予全社会的,吠舍和首陀罗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地被剥削。
孔雀王朝治世时,震旦国正值汉晋时期,国家的财富和福祉是属于皇帝,其次是那些被称为士族的高级贵族,他们的地位相当于婆罗门和帝利,所谓的庶民又跟吠舍有什么区别,那些没有地位和财富的平民又跟首陀罗奴隶有什么区别,各个阶层不仅不是流动的,甚至从血缘来看,贵族和平民几乎是两个族群,因为士族和平民是不通婚的。
震旦国即便是开创了科举制度,却也不过是陷入王朝不断更迭的轮回循环中,《国富论》的作者亚当斯密甚至早就已经发现了震旦国整个社会都陷入了停滞。
打倒一个皇帝会有一个新的皇帝诞生,士农工商不就是翻版的种姓制度吗?
不论是信度教还是儒教,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来说,都只是落后生产力制度为了维护落后的生产关系,稳定整个社会而诞生出来的,它们对于维护整个社会稳定是有功劳的,既不是神圣的,也不是罪恶的,只是生产力关系发生了改变,那么它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了,仅此而已。
萨利纳见着自己无法劝住女神,于是不再说什么,婆罗门之间都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更何况各个种姓之间,四种姓和贱民之间。
“女神,你真的要和那位王子结婚?”
萨利纳突然间问道,这是整个教团都在关心的事。
女神是纯洁的象征,虽然结婚之后就要将那位王子作为祭品献给迦梨女神,但是教团的人明显认为女神吃亏了。
十七夜・海德利就算不答应,那又怎样,直接杀掉就好了,而他之所以关心,是因为他的祖父侍奉过昔日迈塔克的国王,两家多少有着香火情分。
“我给了他祝福,我不回违背我的誓言,更不会打破我的祝福。”
乌玛天女平静地说完,然后挥了挥手让他离开,萨利纳看着被关在笼子里的一行人摇了摇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