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仇,是属于阿成的,这恨得由阿成来雪。
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为之代劳。
好朋友不该有所隐瞒,那怕以“都是为你好”的名义也不能。
如果早做提示,可能就不会了生这样的悲剧。现在又要拖延吗?阿蛮决定告知阿成一切。
阿蛮知这样不妥,但此时,还有什么是妥的?
好多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收不住了。这悲剧已发生,注定了是破碎之后的破碎,伤害之后的伤害,无可逃避!
告知阿成真相,会将悲剧扩大。那就应该瞒着?
不行!
既然悲剧已成定局,那就面对吧。否则世间哪有公道,又拿什么来告慰亲人的亡灵?
阿蛮沉默了很多天,终于确定自己能做且应该做的,就是将所知的一切如实告知识阿成。
至于如何报仇,如何自保,都由阿成来取舍。
军哥出事第八天,丧事已经全部完结。
阿成头发蓬乱,神情憔悴,形容惨淡。阿蛮叫他出屋走走,他就默默跟着,阿蛮一句话不说,他也一言不发。
出了村,走上马路,阿成终于疑惑地问:“有事?”
“嗯。”人叫出来了,阿蛮感觉自己正要激发另一场风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刚才屋里闹什么?”阿蛮随口问。
阿成皱了皱眉:“还能闹啥,红杏跟她爸爸吵架······那人整个就一哈卵!”
这事阿蛮听棉花说好几次了,就这几天里,红杏她爸劝慰女儿不要伤心,年纪还轻,保重好身体,以后好日子还长······这些话都没啥,关键时不时的插上一句:“闺女你模样儿俊,年轻不愁生养,想找人家还不容易?”
当着许多人也是这般说,气得红杏差点撕他脸。
还有这样的父亲?还真有。
据说儿女小的时候他没用心照顾过一天,红杏嫁人后,每次来女婿家都是要钱要钱要钱······
相比起这样的货,桃花的父母都靠谱得多。
可能就因为这样的人渣,才养出这样的女儿吧。
阿蛮烦闷问:“他怎么还没回去?”
“他急啥,家里又没正经事······等着库房清账,想拿笔钱吧。”阿成语气淡漠。
阿蛮无语,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后,在马路边一片半人高的刺丛前停了下来。
“有啥事?还不说?”阿成又问。
指了指刺丛底,阿蛮尽可能平静地说:“那里有个东西,你去找出来。”
阿成不解地望着阿蛮,阿蛮不笑,也不解释,他只好迟疑着钻进刺丛。
阿成小心地避开尖刺,略有不快,说:“这里能有什么,你别总是神神叨叨的,我没心情陪你······”
阿成忽然哑了口。
他摸到一个冰冷的熟悉的东西,将它慢慢从枯草里提起——是军哥的拖拉机的摇把。
老皮拎着它奔出小院,走上马路才意识到手里还拎着个东西,慌乱之下就弃在这荆棘丛里。
哥哥的摇把怎么会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