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樵子(2 / 2)

刘裕不作言语,伸手握向腰间官刀。</p>

“王谧这小子说,可怜老汉我孤苦,派你前来服侍我三年。他央求我收你做个弟子,使唤你之余,随便教你些没用的武艺傍身。信里还说,你要是不情愿,随时可以滚蛋,让我也别拦着。”</p>

“笑话,我刘寄奴还要在丹徒这一代混呢,王谧确有大恩于我,知恩不报,岂不是坏了名头?”刘裕心里一阵暗骂,想不清楚这王稚远打的什么主意,“你把那信与我看看?”</p>

老头儿随手把信件扔在桌上,刘裕字字细看,道,“就你叫花幻?”</p>

“老汉正是花幻。”</p>

刘裕寻思,这老登儿满脸褶子一嘴毛,名字还他娘挺纯情,满腹狐疑,又道,“邗水有几座码头?”</p>

那老头儿懒得搭理刘裕,转身去灶台生火煎茶,不耐烦道,“方圆八百里,只这绥山一座码头,山下只我一家茶馆。老子花幻,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留便留,去则快滚。去告诉王谧,老子还能动弹,用不着闲杂人等来伺候。”</p>

刘裕咂咂嘴,叹口气,卸了筐子扔在墙角,屈膝三拜。</p>

一恩必报,一诺三年,从此绥山村内,一老一少,师徒相称。初到绥山村,师父交给刘裕一条扁担、两把柴刀。</p>

扁担是用山上桦木做的,说是扁担,刘裕打眼细瞅,似是庙里撞钟的巨型钟槌,两头穿了铁链,分别吊了两个刨去木心的大树根。</p>

柴刀一对,铸铁打就,一长一短。长的可有五尺,没有开刃,平放倒简直是给牲口割铡草料的铡刀。短的三尺,稍微锋利一些,刀身崩了几个口子,凑合能削个水果。大刀用来砍柴,小刀用来把大柴劈成小柴,再把小柴怼进树根制成的扁担筐里。</p>

刘裕背上大柴刀,腰里别了小柴刀,勉强能扛起铁扁担,试试轻重,沉有一百斤上下。师父撂下“砍柴”二字,转身回了茅屋,不等他疑问一句。</p>

驮着这些劳什子,上山已经难于登天,还要截枝做寸,装满两个扁担的柴禾,刘裕当真苦不堪言。</p>

自离京口以来,一路跋山涉水,也算新鲜快活。到此送信,本想着打个尖便走,谁知是被道德绑进了黑煤窑。</p>

行李细软都被扣下了,荒郊野岭,止有茶馆前一个码头,跑都没处跑;不干活,师父还动辄以不留晚饭相迫,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p>

每日苦辛,他早年本来久遭冻馁,如今风吹日晒,黄脸染的黧黑,更兼臂长嘴厚,活像只发育不良的倭黑猩猩。</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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