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再留几艘船，令两幢弓兵殿后。等看见燕军战马的扬尘，让弓兵搭上羽箭，撵这些汉人冲过去挡住——把妇女带走，不到车轮高的汉人小孩儿也扔上船；传令六镇的汉兵，打不退燕军，就杀尽他们的妇孺……”</p>
刘裕闻言大惊，惊中是惧。刘裕下马跪地，急道：“陛下……”</p>
“军中只有一个统帅！”拓跋珪道，“那便是寡人！”</p>
“刘裕，寡人知道你要说什么。兵凶战危，燕军片刻就要追来，寡人没功夫和你扯什么胡汉之辩——史官何在？崔浩！”</p>
阵前一名文官，慌忙下马，“臣在！”</p>
“写！登国十年十月，五原郡南，黄河东岸，六镇汉军出击燕兵；十万汉人，为大魏忠勇赴死！”</p>
东岸，二十里外的雪原谷中，另有黄金鳞甲十万，执矛拍马。燕军的马蹄乱卷土尘，鳞甲映射红日，大兵踏碎雪谷，把个原野铺陈成二十里绵延金屑。</p>
燕军过了雪原谷，拆除谷后的冰桥，以示有前无后，一战必须成功。慕容农为燕军先锋，战前下令，今日军中不生灶火：此战誓灭北魏，待渡河后，入朔方郡，大飨三军！</p>
两万魏骑，皆已上船，只留了十余只小舟等待弓兵。魏军弓兵结成长阵，弯弓搭箭；六镇的汉军手持竹枪、耒耜，浩浩荡荡，排了大队阻挡燕军，到那后燕骄马的蹄下，没有选择地送命。</p>
大乱之秋，人命不如狗。</p>
拓跋珪将要登船，下了马，遥望雪原谷。拓跋珪身边，环列大魏元从二十一将，刘裕在右，史官崔浩在左；魏军使者张衮，持黑色旌节，侍立拓跋珪身后。</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