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乐嗫嗫嚅嚅,说不出话,眼睛只看着她娘。
“她昨晚去静娴家玩,半道摔了一跤。”
乔巧代为解围。
闺女遭遇的事,她不愿告诉任何人。只想将之烂在肚子里,以免造成对闺女的第二次伤害。
至于另外一个知情者、元凶,等守着丁乐熬过这一关,她自然有法子,让它永远开不了口。
“这么不小心!”
蔺清莹眸光微敛,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嗔了这么一句,转头让蕙兰把带来的糕点放桌上。
“那你们这两日好好休息,等身子好了,再回来上课。”
乔巧起身送她出门。临别时,蔺清莹认真看了她一眼。
“乔姐姐,若遇上什么困难,你一定要告诉我!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乔巧心头一热,点头:“好!谢谢你,清莹。”
“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休息,你眼下的青黑色,太重了!”
叮咛这一句,蔺清莹方才离开。乔巧看着低眉顺眼跟在她身后的蕙兰,心头动了动。
现代教育,对她印象太深了。
或许她走入了误区?
这里可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
她以为她立了“女户”,就会受到官府和法律的保护。实际上,这时代想要安稳生活,还是得靠自己本身的拳头硬。
她过不了买卖人口这一关,可她一个独身女人带着两个闺女,却是不少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她这个“女户”,其实是很需要人多,来撑场子的。
例如蔺清莹,她一口气买了四个下人,在村民眼中树立起大户形象,欺软怕硬的畜生,便没有第一时间盯上她。
她不可能一直不出门,在家守住两个闺女的。
所以,像蔺清莹那样做,也许是能够给闺女们安全保障的一个方法?
思索着这件事,乔巧回到房中,继续照顾闺女。丁乐看着她娘憔悴的脸色,拉住她娘的手,满心难过。
“娘,您不要担心我,我没什么事了。您现在也去睡会儿吧……”
她知道她娘为了照顾她,通宵没合眼。
乔巧摸摸她额头,确实退烧了,把被子给掖掖:“那你和妹妹说说话,娘去给你熬药。”
前脚一走,后脚丁盼就赤着脚跳上床,哧溜钻进姐姐的被窝,拿了块饴糖,塞在姐姐嘴里。
“姐姐吃!夫子送来的糖糖,可甜了!”
丁乐都没时间伤春悲秋,便被跳脱的妹妹占据了全部心神。
乔巧进入厨房,生火熬药。在菜刀和劈材斧之间犹豫了会,选择了菜刀,拿出磨刀石,刷刷地磨。
等那刀磨得雪亮,药也熬得差不多了。她把菜刀先放在案板上,端着药,给丁乐送去。
两姐妹并肩躺在铺里说悄悄话,见到乔巧端药进来,丁乐第一时间苦了脸。丁盼伸长脖子嗅嗅味道,夸张的吐舌捏鼻子。
“好苦好酸,要吐了、吐了!”
搞怪完,瞅着姐姐乐呵:“姐姐,良药苦口。喝完药,才能给你吃糖啊!”
爬出被窝,从床尾拖过糕点盒子,抱在怀里,笑眯眯地又钻回被窝。
丁乐硬着头皮,在娘和妹妹四道殷勤的目光下,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干。丁盼给姐姐又塞了块饴糖;乔巧掏出帕子,为闺女擦干净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