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p>
大堂主也笑眯眯的说了一句。</p>
来的不光是人,还有杀机。</p>
木寮里众人的眼睛立马就同闻到肉腥味儿的狼犬一样,亮的吓人,头也抬起来了,脖子也竖起来了,身上的杀机将露未露,欲显未显。</p>
也在这句话过后,李暮蝉已无人问津,他就像是一颗弃子一样,没了价值,被弃如敝履,仿佛屋子里已没有他这个人,谁也看不见他。</p>
所有人已开始蓄势待发,等候动手。</p>
但在动手之前,他们至少要看见轿子里的人走出来,走进这百花林。</p>
抬轿的只有四个人,四个又高又瘦的长脸汉子,一袭黑衣,面黄肌瘦,却绝没有半点人瘦弱的感觉,反是有种说不出的精悍,颧骨突出,双眼凹陷,一双大大的眼睛外鼓,焦黄的两腮绷的极紧,然步伐却是轻飘飘的,踏着被夕阳染红的大地,来的飘忽。</p>
花轿前,刘妈妈正扭着她那圆滚滚的身子,手里拿着手绢,乐的合不拢嘴,步伐轻快的蹦跳着。</p>
李暮蝉识趣的缩了缩双肩,退到一旁,坐在角落里,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场即将上演的恶战。</p>
明明他才是新郎官,可现在又好像一切都和他没关系了一样。</p>
窗外残阳如血,残秋萧瑟,残花遍地,还有那已经被填上抹平的坟茔,外露着几块零星的白骨,在降临的暮色下泛起点点磷火幽光。</p>
李暮蝉眼神平静,他也在等,等候生机。而他将上官小仙装傻的秘密说出来从来都不是为了给“青龙会”表忠心;他只是想让这两个人的权谋心计,布设的陷阱都变得无用,不至于那么快分出胜负,最好两败俱伤,同归于尽。</p>
但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臆想。</p>
因为生机从来不是等来的,而是自己创造出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