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银台司。</p>
陆铮一大早就到了。</p>
穿着一身圆领窄袖的官服,头发束得正经。</p>
“陆执笔今日这是有什么重要之约?”同僚祝必打量了他好几遍,总觉得有些别扭。仔细想想,许是他来得太早了。没有任务时,都是晌午之后才来。</p>
“没有,没有约。”陆铮嘴角含笑,收拾起了乱哄哄的桌案。就是自己身下这把椅子有点不得劲。说硬吧,又加了软垫。说软吧,坐久了腰疼。</p>
“对了,绣使那头押叛军回来的消息,你们可知道?”执笔巩一廉探着脖子,喝了一口新泡的火前茶,拉着几个同僚扯闲天。</p>
一说起这个,手上有动作的几个执笔都放下了卷宗,认认真真地围过来。</p>
“说是韦不琛杀了叛军七十多人,又烧了二十来个人。”</p>
“怎么还烧上了?”</p>
“定县有一个马场——”说着巩一廉按按手,示意大家等会,去柜子里翻卷宗,翻出来一个定县的图,铺在案上,手指点点:“定县就这一个马场,好像是京城崔家的——”</p>
在一旁折腾椅子的陆铮一听这话,走了过来,勾着头看图:“崔家在定县的马场烧了?”</p>
“您不知道?”</p>
他当然不知道!崔礼礼没有说,他怎么会知道?</p>
“何时烧的?”</p>
巩执笔又转过身躯翻卷宗:“七月十八。”</p>
就是她在定县的日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有让春华说?!</p>
“叛军原本是要带着马奔北边的,结果没死的全抓了。一个没逃脱。”</p>
“哟,那这韦不琛岂不是要升了。”祝必阴阳怪气地笑着,“上次行踪泄露案,圣人一直没有定论,这次该定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