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忽听见赖尚荣的话语,就醉醺醺地说道:“要走,那我们就一起回去,你还住在我家呢!若是你不跟着我回去,母亲问及你的事情,我还真不好交代。”
旁边的众人闻言亦是微微心愣住,这才明白过来赖尚荣嘴里面所说的些许恩情到底是何意。
赖尚荣乃是神京人士,落脚金陵府,就总得有一个休憩的地方。
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居住在薛家。
不过,今日赖尚荣知恩图报,为薛蟠解围不但没有引起众人的反感和厌恶,反倒是认为赖尚荣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可交之人。
于是,赖尚荣就带着薛蟠走了出来。
薛蟠才出门去,就如得了一件稀世珍宝,忙趔趄着上来一把拉住赖尚荣,满脸贪笑道:“我的兄弟,你往那里去了?”
赖尚荣道:“蟠兄弟,你喝醉了。”
薛蟠笑道:“好兄弟,你一去都没兴了,好歹坐一坐,你就疼我了。凭你有什么要紧的事,交给哥,你只别忙,有你这个哥,你要做官发财都容易。”
赖尚荣见他如此不堪,心中又恨又怒,早生一计,便拉他到避人之处,笑说道:“你真心和我好,假心和我好呢?”
薛蟠听这话,喜的心痒难挠,也觉着似乎这是赖尚荣有意服软,便是斜着眼忙笑说道:“好兄弟,你怎么问起我这话来?我要是假心,立刻死在眼前!”
赖尚荣道:“既是如此,这里不便。等会儿,我先走,你随后出来,跟到我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咱们替另喝一夜酒。我那里还有两个绝好的孩子,从没出门。你可连一个跟的人也不用带,到了那里,伏侍的人都是现成的。”
薛蟠听如此说,喜得酒醒了一半,说:“果然如此?”
赖尚荣道:“如何!人拿真心待你,你倒不信了!”
薛蟠忙笑道:“我又不是呆子,怎么有个不信的呢!既如此,我又不认得,我先去了,我又在那里找你?”
赖尚荣道:“我这下处在东门城外头,你可舍得家,去城外住一夜去?”
薛蟠笑说道:“有了你,我还要家作什么!”
赖尚荣道:“既如此,那你先走,你先就在东门外头桥上等我。待会儿,我与众人分别之后,再去寻你的踪迹。”
薛蟠听了,连忙答应。
于是,薛蟠歪歪斜斜地骑上马,独自一人赶去东门外的桥头,等待赖尚荣。
而赖尚荣则是返回里面的屋子,与众人再饮了一回,吃酒酣畅,将众人送走之后,才看向苏航,说道:“没有想到苏师兄,竟也是如此好酒量?”
“我从小体质特殊,千杯不醉,倒是赖师弟的酒量非同小可,只怕一身内功修为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火候,当真是令我羡慕啊!”
苏航笑看着赖尚荣,淡然地说道:“赖师弟,今日我见那薛蟠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儿,你可得小心着点儿,莫要遭了他的道。”
“那‘呆霸王’素来男色女色都爱,若非身后是金陵薛家,只怕早被人给打死了。”
“与这般人物来往,我等读书人还是远离些为好。”
听了苏航的劝说,赖尚荣亦是笑看着苏航,说道:“苏公子,今日可是要回金陵学院休憩?”
“自是。”
苏航闻言也就点了点头,下一刻才看向赖尚荣,惊讶道:“你可是想要托我办什么事情?”
“是了,我这小厮,且想要托请苏师兄帮忙一并安全带回金陵书院去,今夜我就不回薛家去叨扰薛姨妈了,便是打算去金陵书院休憩。”
那苏航见到那已经消失无踪的薛蟠,又见到赖尚荣如此听劝,亦是心中微微动容,忙笑着说道:“也好,多带一个人也无事儿。”
说罢,两个人这才分别。
晴雯带着行礼并随着苏航等人返回金陵书院。
赖尚荣则是借来一马,直往东门外的桥头去了。
今夜的薛蟠则是心中难熬。
只拿眼看着城门口的地方,心中更是越想越乐。
左一晃,右一摇,身旁也并无行人。
自己便陷入到自嗨当中,不觉酒已去了八九分。
此刻,赖尚荣已跨马直出东大门,见到了那在桥上等候许久的薛蟠。
没顿饭时的工夫,薛蟠就见到赖尚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远远的赶了来。
顿时间薛蟠就不由得张着嘴,瞪着眼,头似拨浪鼓一般不住往左右乱瞧。
也骑着马过去,及至从赖尚荣马前过去。
只顾望远处瞧,不曾留心近处,反踩过去。
赖尚荣又是笑,又是恨,便也撒马掉头走远。
薛蟠往前看时,渐渐人烟稀少,便又圈马回来再找,不想一回头见了赖尚荣,如获奇珍,忙笑道:“我就说你是一个不失信的英雄人物。”
赖尚荣笑道:“我们再快往前走走,仔细人,可别让旁人看见跟了过来,那可就不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