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轩意识到，白林终于抵达了“极限”，紧紧绷住的那根心弦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压迫，如今终于无法承受更多的负荷，于是——这根弦断了。</p>
简而言之，白林坏掉了。</p>
轰——！</p>
又降下一道煞白的闪电，白林又重复一遍：</p>
“他们都去哪里了，雨轩？”</p>
“他们……”</p>
雨轩本想说出真相，但是那太残忍了，改口说，</p>
“他们都成功逃走了，世冰，段名义，大家都逃走了，是白林你做的，如果不是因为有你在，大家可能都要在这里牺牲了。”</p>
“那学姐为什么会……？”</p>
“学姐她……是为了给我们断后，才会留下来的，幸有她在，我们才活下来了。七人众的英雄王是无所不能的，就算是不死的学姐，也有被他杀掉的可能性。现在放心好了，一切都结束了。”</p>
“是吗……太好了。”</p>
白林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后来的问题也是如此，雨轩全部用谎言骗过去了，白林没有对她的回答产生任何质疑，也没有一点欣喜的表情。</p>
（话说回来，这一路上没有看见世冰的遗体）</p>
他抬头望向阴郁的天空，说：</p>
“雨轩，谢谢你回答我，你也很累了吧。”</p>
“不，我其实一直都没有做什么，一直都是白林你在努力，我只是个累赘而已。”</p>
“不必谦虚了，如果不是雨轩你当初回应了我，我连投影魔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忘记这几天的事情，可能不小心撞到头了吧，只要大家都没事，那就好，但是……”</p>
说到这里，白林的嘴角连最后一丝笑意都消失了，</p>
“我的心里总有一种冲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就算雨轩你告诉我，大家都平安无事，只有学姐一个人牺牲，我也……无法想象他们都还活着的样子。”</p>
“不，那是白林你想多了。”</p>
“也对，雨轩你没有理由骗我。但是，大家都走散了，就算可以一个不少地重聚一堂，也不能保证今后不会再遭遇纳萨利克或七人众这么强大的敌人。今天有学姐保护我们，我们才能平安，但是下次呢？我们又要靠谁的保护，才能度过下次和下下次的劫难？”</p>
白林伸手指向了遥远的天边，说，</p>
“我懂了，只要我们把所有人都杀掉，就不会再有战争了，不是吗？”</p>
“欸？”</p>
“雨轩，我啊——不会再抱着希望与大家见面，我要杀掉所有召唤师，拿到圣杯，成为胜利者。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真正安稳的和平，不用再遭受这些莫名其妙的苦难和伤害。杀掉十分之一人，杀掉三分之一人，杀掉一半人，杀掉八成人，用这种方法恐吓他们不再战斗，那都是没有用的，只要还有人活着，那么战争就永远不会停下来，那么只要所有人都死了，才能让战争永远消失。”</p>
白林的眼皮无法再承受睡意的重量，但是在合上之前，仍透露着前所未有的凶光。</p>
“一个不留，全部杀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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