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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们的双手(1 / 2)

 小裕!小裕!小裕,有没有听到!"

啊,某处隐约传来声音.

是谁啦.

谁在叫我的名字啊?

"小裕!"

原来是山西啊.

恩?

等等喔

他叫我,小裕?

怎么回事啦,山西.你以前从来没叫过我"小"什么的,顶多就是小学那时候这么叫过我而已.有够恶心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啦?怎么搞的嘛?喂,山西.都是因为你,害我头被撞到了,痛死人了耶

我这么想着一睁开眼,眼前站的不是山西.

而是佐和小姐.

"怪了."

佐和小姐"咚"地一声往我的头敲下去.

当然,不是认真的.

只是像稍微敲一下,很可爱的感觉.

"别在工作的时候发呆啦,小裕."

"啊哈哈,不好意思."

我笑着打马虎眼儿.

如今,我身处于公司的会议室中.从这栋距西新宿有段距离的住商混合大楼的窗户望出去,勉强可以看到高层大楼林立的街道.即便如此,这里真不愧是日本的首都那么高耸的大楼,那么密集地聚在一起,真是和伊势有着天壤之差.如果是在伊势,连我们公司所在的这栋寒酸混合大楼都算高的了.

我们是在去年把办公室迁到西新宿这里的.尽管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楼,宽敞的空间还是足足有以前的两倍大.最近公司景气似乎好得不得了,相对的工作量也确实逐渐增加.甚至是我这个进公司第二年的菜鸟,都因为繁重的工作量而忙得团团转.

"有先和S公司的山琦先生预约时间吗?"

"啊,那还在调整中.对方周三和周四的行程都已经排满了,佐和小姐的时间怎么样呢?"

"周五下午不行喔,要进行社内简报."

眼前的佐和小姐,简而言之就是我的上司.她是个相当适合短发的美女,而且还是个非常优秀的才女,年龄比我大两岁,也就是说今年就二十六了,虽然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成年人了,不过大概是由于她那仅仅一百五十公分的娇小身材,整个人看起来丝毫没有成年人的感觉,若一时不察,看起来大概就像个高中生而已.

"这样啊.那我再和对方谈谈.周五早上的话,勉强拨得出空吗?"

"那就没问题啊."

"我知道了.那么,就朝那个方向去谈."

我把待办事项记录到记事本中.由于我算是颇为健忘的那种人,所以不论大小事都会先记起来再说.周五早上,和S公司的山琦先生预约时间.

"咦"佐和小姐从背后说:

"小裕,你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

唔~~只听声音的话,佐和小姐感觉上还挺妩媚的嘛,就是那种成熟女人的感觉,只不过却长得一张娃娃脸,不过那样感觉还不错就是了.

我这么想着,一边在心底泛起笑意一边说:

"我高中时住院过一阵子,就是那时候撞到屋顶扶手的.所以,才搞出了这块圆形秃."

"啊~~真的是典型的圆形秃耶."

"我朋友当时闹自杀,是我救了他."

"真的啊?"

"是啊.实在是个大蠢蛋呢!他因为被女生劈腿而大受打击,大呼小叫地说什么'要从屋盯跳下去."结果呢,我一跟他说那种高度死不了,又立刻怕了起来."

我就是趁那时候去把他拉下来的.

哇,佐和小姐杏眼圆睁.

"好厉害喔,小裕.那对那个朋友来说,你不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咯."

"就是啊,连佐和小姐都认为他应该要感谢我吧.可是,那家伙到头来根本就不懂得知恩图报嘛."

"啊呀,是吗?"

"真受不了耶,真是个过分的家伙.前一阵子,我在发薪日前把钱都花光了,一说'借我五万圆',竟然毫不考虑就一口回绝了.'忘恩负义'就是在说这个吧."

啊哈哈,佐和小姐很捧场地对我这个无聊的玩笑抱以笑声.

"那可不行喔,小裕.借钱另当别论呀."

还蛮一本正经的,佐和小姐.

我这么一想,佐和小姐突然偷瞄我的眼睛.因为那是双非常美丽的眼睛,胸口也自然悸动了起来.

啊呀,不秒.

希望没被她察觉才好.

啊,不,可是还是希望她能察觉到一点点耶

"小裕,那个如果没钱的话,我请你好了.今天晚餐,就让我请你吃一顿吧."

"好,我可是会当真喔."

"好啊,就当真吧."

"这真让人开心啊!哇,真的有够开心的!"

我们微笑凝视着彼此.最近着一阵子,我和佐和小姐之间就这么进进退退像是想要往前跨进一步,反而后退了两步.毕竟,佐和小姐是我们公司中的上司,又比我年长,也是个美女根本就不是我这种人埋头苦干就万事ok的对象.

然而方才,前进了.的确往前,迈进了一步.

"那么,今晚就先空起来喔."

"好."

我点头.

"明天和后天我都会先空起来的."

我们走进一间离公司四站距离的小小居酒屋.

那是佐和小姐从学生时代就常光顾的店,虽然狭窄的店面似乎挤进约二十人就会客满,然而却因此月年出一股浓浓的家庭气氛.料理也很美味,酒也很好喝,多亏如此,彼此间的气氛也变得颇为热烈.

又前进了一步.

不,两步吧?

要是能够前进那样的距离就好了.

"佐和小姐,你的酒量真好呢."

我衷心感到钦佩,一边这么说.

即便已经喝光好几杯碳酸酒精饮料,佐和小姐仍然没有出现任何失态的举动,背脊还是直挺挺的.哪像我,才喝了两杯啤酒,整颗头就已经开始天旋地转了.

我的酒量原本就不好.不像老爸,以前不管再多都喝的下.

"因为我身上流着鹿儿岛的血呀."

佐和小姐这么说.

"我母亲是那里的人."

"喔,原来如此.果然,还是会有这种地域的差别啊.我是三重那边的人,大家酒量就差多了呢.那个叫什么来着,什么什么酵素的.^

乙什么的这这叫什么来着啊.

佐和小姐替我解开谜团.

"乙分解酵素.酒精在肝脏被分解后,就会被成乙,那就是酒醉难受的原因,所以拥有分解酵素的人酒量好,没有的人酒量就差了."

"厉害."

我钦佩地说.

"你知道的好清楚喔,佐和小姐."

"碰巧的啦."

像这种谦虚也很棒耶,有种成熟大人的感觉.

即便如此,一杯杯黄汤下肚,佐和小姐的双眼也开始变得湿润.在那对眼睛凝视下,身躯也随之悸动,好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喔.但是,还太早,还不到那种阶段.还得再前进大概两、三步那么远的距离才行.虽然遥远,不过只要一想到将走过那样的距离,就会觉得好开心.就像是恋爱才刚开始萌芽的那种感觉.

对了,佐和小姐说:

"小裕,那时候为什么要住院啊?"

"因为肝炎."

"啊~~一定是因为才高中生就整天浸在酒缸里的关系把."

撒娇般的声音.

那声音让我飘飘欲仙.

"才不是哩,是感染性的肝炎啦!恩~~大概住了三个月,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就是了."

"有没有遇到什么美女护士啊?"

"啊哈哈,有是有啦,不过那可是个前不良少女,有够恐怖的.说真的,我那时候都不知道被她K过几百次了."

"真的?"

"真的真的."

我们惊天动地地哈哈大笑.我们大概也醉得差不多了吧,总之心情就是很好,酒精似乎也开始在佐和小姐身上发生作用了.

"那有没有什么可爱的女病患呢?"

四周刹时静了下来.当然,环绕于周围的喧嚣实际上不可能消失,只是完全传不进我的耳里.就在那一瞬间,我忆起里香的发丝、香味,还有她娇小的双手。

然而,那却让我不得不面对令人无可奈何的现实.不论我多么努力回想,我已经逐渐淡忘当时的各种情景了.去炮台山时,里香手臂换找在我腰上的触感、愤怒时的瞳孔、时常变得微弱的气息那所有的一切全都缓缓地,但是确实地逐渐离我远去.我甚至已经无法清楚回忆起里香的脸庞了.看到照片的话,或许还能唤醒记忆,但是我没半张里香的照片.相机坏掉了.底片也被弄烂了.所以,一张照片都没有.

里香如今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

然后,一点一滴地淡去.

"小裕?"

佐和小姐窥视着我的脸.

啊哈哈,我姑且笑了.

"没有耶.那时候好寂寞呢."

哎,为什么要撒谎呢?

有啊,佐和小姐,而且是个超级大美女喔.或者该说是很可爱吧,但是任性得不得了,让人伤透脑筋呢.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鬼头啊,现在也一样啦,没什么长进就是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传达出自己的心意.结果,在还没传达出去时就结束了.她,应该不知道我对她的心意吧.还是说,她其实知道呢?

如今已经无法在确定了.

因为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佐和小姐."

末班电车的时间逐渐逼近.

"啊,对喔."

咦?刚刚她听起来有点遗憾吗?或许,照这样发展下去比较好?一回神,已经搭不上末班电车,那样的话就不得不在外留宿,也就是说情况就会自然而然地演变成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

或许是期待太多了吧.

在这方面,我好象总是会变得懦弱却步.

我的个性就是这样.

也因此,一直以来错失过无数良机.

我们在地下铁的车站道别.我是坐都影线往新宿方向列车,佐和小姐则是半藏门线往涩谷方向列车.我礼貌地送佐和小姐到半藏门线的验票口,佐和小姐在直到身影消失在手扶梯那头之前,始终对我挥着手.

当我跑上新宿线的月台,末班电车已经进站.我慌慌张张地将身躯挤进刚关上的电车门.末班电车中弥漫着酒臭味,而且相当拥挤.即便如此,东京的确是个不得了的地方.像伊势,这种时间是不会有人在外头走动的.可是,在这里,电车却几乎都客满呢.

我如今正生活在离故乡五百公里远的城市中.

或许是更为、更为遥远的地方吧.

离高中那段时光好哟员的地方.

虽然一不小心险些坐过站,我还是在新宿的下下站下了车.远方可见东京歌剧城高耸的大楼.航空警戒灯的灯光,在那大楼顶端闪烁着光芒.高速公路"轰轰轰'地发出低沉的呻吟,温热的风逗弄着面颊.我想起和佐和小姐之间的对话,边走边笑了.佐和小姐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真是那样就哈了.但是,我配得上人家吗?那种大美女,而且听说还是著名大学毕业的.不过,和学历没关吧.最重要的是性情合不合,还有两人的心意吧.

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在夜晚的道路上,此时手机响起.

"咦,佐和小姐?"

液晶荧幕上显示的是她的名字.

"嗨,小裕.

开朗的声音.

"怎么啦?明天的工作还有什么事吗?"

"不是啦,不是工作上的事.这个嘛"

"嘻嘻嘻"佐和小姐笑了.

我也"嘻嘻嘻"地笑了.

"什么事啊?"

"什么事呢?"

"哇哈哈."

"啊哈哈."

只要稍微往前迈进.还差一步,不论哪一方都好,只要有任何一方向前走近,另一方也向前走近,那样的话就会

但是,我们这次都没有踏出那一步.两人聊着一些总觉得很无聊、无关紧要的话题,而且聊着聊着就昏昏欲睡了.也好啦,这样.只要好好享受这样的乐趣就好了,来日方长,以后机会还多的是.

"那明天见咯.小裕."

"恩,晚安."

明明都已经这么说了,后来却又多聊了大约五分钟,才终于挂上电话.我将因手掌体温而变的微热的手机收进大衣口袋中,随即"呼"地大口吐气.心跳加快了一点,还差一步、还差一点点、那样的感觉很快乐地摇摆着.

然后,仰望的那片天空桑,半月持续闪耀着光芒

日常生活.没意思、无聊,同时也正如其一贯的特色,有趣、枯燥又愉快的日常生活。无止境、无止境地持续,只要活着就会如此持续下去的日常生活.自己已经被那东西困住了.想要逃脱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里香死了,日常生活仍旧若无其事地伫立于眼前.喂,里香,我眺望着半月呢喃.我就像这样子地活着,而且还会继续活下去,真没意思,说真的,这可是失去你的世界耶.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死掉的话,世界就会随之毁灭.我是真心那么觉得的,不过,世界才没有因此而消失哩,还是一如往常地存在着.好象呢,就是那么一回事耶.所谓的现实,还真不能小瞧.而且,我还是个笨蛋嘛.

哎,话说回来真遥远啊所有的一切都好遥远喔连和你共处的那段时光都变得好遥远喔

和里香一起溜出医院的那个夜里,我们在炮台山上仰望明月.肩并着肩,她的存在让我心跳加速,同时沐浴在灿烂的月光之下.而今,只剩我孤身一人,凝视着几乎和那个夜晚一模一样的半夜.

在这个没有里香的世界中,这个毫不稀奇的平凡世界中,我仿佛理所当然地活着.

是的,我已经是个成人了.

已经二十四岁了.

现在可和十七岁那时候不一样了.

一睁开双眼,半月立即跃入眼帘.或许是由于冬天清澈的空气,那光辉真的好美.白晃晃地闪耀着光芒,轮廓清晰分明,连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哎哟,话说回来头还真痛耶.

"戒崎!喂,戒崎,有没有在听到我在叫你啊!喂!"

山西的脸庞把那月亮遮住了.

我大吃一惊,随即起身.

"哇,不要突然起来啦!你的头不是才刚撞到吗?"

"咦,山西?"

"恩,你还好吧?

我环视四周.那是医院的屋顶.我的身躯软绵绵地靠在扶手上.

"佐和小姐呢?"

"什么?谁啊,什么佐和小姐啊?"

"不是啦,就是,那个公司的前辈佐和小姐啊."

眼前的山西不管怎么看都只有个青涩的小鬼,简而言之就只是个高中生。这么说来,我也只上个高中生,是个同样有着一张青涩脸庞的小鬼咯?我用手压着频频抽痛的头部,一边站起来,眼前是伊势往外伸展的小家子气市容,连一栋什么高楼大厦都没有的城镇。

"怪了?"

我顿时陷入混乱.

为我的无聊笑话而笑的佐和小姐;因为酒而变通红的面颊,还差一步,只须要跨出脚步的关系;在手掌中转为温热的手机.

那一切全都消逝无踪.

"你怎么了啊?戒崎?"

山西似乎很忧虑地窥探我的脸.

"你啊,刚刚完全起不来.而且还一下子就翻白眼咧.我以为你绝对死定了.那时候鏘地一声,声音有够恐怖的.我本来打算如果你再不醒的话,就立刻到下面去叫医师,结果你却突然哭了起来,眼泪一颗颗地掉个没完.我想你大概是什么地方撞坏了,一下子也慌了,然后你就睁开眼睛.接着就"

"眼泪?"

我一碰面颊,的确湿湿的.啊呦,怎么搞的嘛,连衬衫都湿了耶.我是哭得有多惨呀,王八蛋!是因为撞到脑袋把泪腺也搞坏了吗?啊呦,头好痛喔,真的有够痛的.就在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二十四岁的自己失去里香的世界.在那里过着普通生活的我喝醉酒后,心情很好,然后就在仰望的天空中

半月正闪耀着光芒

我在冷风呼啸而过的医院屋顶上,持续凝视着月亮.在冬季明亮的一等星簇拥之下,以美丽的姿态闪耀着光芒.不知道哪里的飙车族正在飙车,而边传来巨大的排气声响.冷风吹过,我的发梢摇晃,心也随之摇晃.现在,在这一瞬间,里香还活着,我还没有失去她,还来得及,我这么想.现在的话,还来得及.

"山西."

"什么?"

"帮我一个忙."

"帮忙?什么?"

我一边凝视着月亮,持续说下去.

"虽然很难,可是我想总会有办法克服的.这里是西楼屋顶,所以首先必须想办法到东楼屋顶去.可是,你看,那边有水塔挡路,不可能直接到东楼那边去.虽然另外还有个办法,就是走底下的连接走廊到东楼去,可是那样的话就不能上屋顶了.那边没有楼梯上屋顶,只有一个方便维修保养用的梯孔,而且还上了锁.还有,如果被警卫发现的话,一切就完了.总之,那边是不可能的.不过,从这边的话应该还有办法.需要的东西就是绳子和"

我详细说明执行流程.那是长期以来在我脑海中推敲过的计划,所以能够流畅地说明.是的,我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脑海中反复模拟过.我那时候也觉得这是行不通的啊!我也想过实际上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啊!

但是,现在不同.

做得到.

不,是非做不可.

"你这样,一不小心就会摔死耶."

听完全盘计划的山西,似乎相当惶恐地说:

"这根本就是乱来嘛."

我露出一笑.

"你忘咯,就算从五楼掉下去,也很少会死人的啦.先别说这个了,光靠你一个人也不行,去帮我找其他人来啦."

"真你是说真的喔?"

"恩.如果你们不帮忙的话,我就自己去."

我的心没有丝毫动摇.

坚定如山.

"喔,好啦."

好不容易答应后,山西虽然面露惶恐之色,仍然拿出手机.

我边听山西的声音,边抬起头来.

在那天空上.

半夜正闪耀着光芒

水谷美雪接到那通电话时,时针指针已经指向深夜一秒年.

有谁会在这种时间打电话来啊?一定是多惠啦.肯定又要逼人家听她和泽村进展不顺利的抱怨了.

啊呦,败给她了耶.

多惠的抱怨可是没完没了呐.

"咦?"

但是一看荧幕,显示的却是"太子"

也就是山西保.

莫名地有股不详的预感.本来想让手机直接转到语音信箱算了,和山西之间没什么需要讨论的是.而且,对方如果告白的话也很伤脑筋.不,不会吧.听说他才刚交女朋友,整个人乐不可支.哎,话说回来,山西是打算怎样啊?那女生明明都已经另有交往对象了耶,他不知道吗?应该不知道吧!?

念头转到这,就开始觉得这么转语音信箱好象很可怜.

"我问你,你现在可以出来吗?"

一按下通话键,她边听到这样的声音.

"啊?"

"这个嘛,你只有五分钟.外面很冷,要穿暖一点喔.可是长大衣会碍手碍脚的,不能穿喔."

"等等等!你在说什么啊?"

"来帮忙啦.朋友事情大条了啦."

"朋友?"

"戒崎啦."

"小裕?"

朋友这种说法总觉得不对劲.哎,不过,朋友也行啦,又没有其他**,也不是男朋友.但是,莫名地就是怪.朋友,感觉好象不是那样的.有什么,别的更怎样的什么更加、更加重要的也不能这么说啦亲近的也不是这个意思啦啊呦,搞什么啊,这种暧昧的感觉是怎样啊!?

"所以快来帮忙啦."

"可是,现在是晚上耶!而且又一点了!一个女生在这种时间单独出门很危险的!"

"安啦!会派保镖陪你的啦!而且是最强的保镖喔."

山西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来洋洋得意.

虽然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穿上了三件卫生衣,外加一件毛衣,然后又穿上雪衣.往镜中一看,整个人就像填充玩具一般圆滚滚的.这副德行根本就称不上可爱,反倒是一副拙样

糟糕透顶了.

"真的会来吗?"

她呢喃着,一边打开窗户.

在那片天空之上.

半月正闪耀着光芒

对于世古口司而言,半夜一点钟是神圣的时光.因为简而言之一句话,充满奇幻的NHK教育电视节目会在该时段,重播广濑美一的开心厨房.当然,首播他都会爬起来,那是理所当然的标准程序,他用的还是最贵的录影带.尽管如此,电视播出时还是会自然而然地盯着看.

"唔、唔."

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鲜奶油打发到长角呢?而且那角立得好美啊.广濑老师的双手一定藏有魔法也因此,当手臂,寻找声音来源.好不容易找到后,他按下通话键,将手机凑到耳边.在那过程中,他仍然持续凝视着电视.

'这时候就要洒香草粒咯'

啊,那是多么优雅的手法啊.

电话中所传来的,却是足以彻底毁坏那优雅气氛的声音.

"喂,世古口."

"啊?山西?"

"有工作了,"

"啊?工作?"

莫名其妙.广濑老师已经越来越起劲了,他不断旋转着转台上蓬松的海绵蛋糕,一边抹沙锅鲜奶油.光是那么利落的一抹,感觉上就好象已经完成了.好快,而且正确无误.

"现在就到医院来啦.裕一住院的医院屋顶喔."

"恩."

都是因为当时已经看入神了,他不自觉地便点了头.

"啊,然后,途中希望你先绕到一个地方去."

"恩、恩"

虽然他有在听,但是因为全身上下有百分之九十三的精神全放在电视画面上,所以他也没想太多就频频对山西的话点头.然后,就在画面中蛋糕完成的同时,这通传达完所有正事的电话也挂断了.

'好了,法式奶冻蛋糕完成!'

好棒的蛋糕.形状无懈可击,想必滋味也是无与伦比吧.随处散落其上的草莓光泽又是一绝.那是涂了什么啊?蛋白吗?还是糖浆呢?

此时,他猛然想起方才的对话.

"咦?"

感觉上似乎被拜托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耶.他手忙脚乱地重播山西的手机,对方却在通话中.既无法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无法拒绝.而且,刚刚所听到的是真的吗?会不会只是听错了啊?

但是,又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

总之,对于任何事都一板一眼的才是世古口司,即使可能全是误会一场,他就是认为既然无法确认就必须采取行动.因此,他穿上三件卫生衣,两件毛衣,外头还套了一件短夹克.他犹豫了一会儿边打开衣柜第三层,接着又开始犹豫,最后终于取出某种东西.说实在的那时心里真有些兴奋期待.

他打开那扇戒崎裕一经常未经许可侵入的窗户,翻到户外.鞋子没问题,他平常就已经备好了.接着他跨上脚踏车,车链一边"叽吱叽吱"地嚷着,脚踏车也随之奔驰于夜晚的道路上.

在他巨大背部的那一头广阔的天空上.

半月正闪耀着光芒

我之所以会申请到静冈的医院,是有理由的.这是区域的主要医院,总而言之就是手术量很大,特别是胸腔外科非常优秀,而那一科不但是我的专业,同时也是小夜子的疾病领域.虽然是理所当然,不过任何事只要经历的次数一多,自然而然就会上手.随着无数经验的雷击,慢慢地也就能够学会应付各种突发状况的方法.而且更幸运的是,这里还有位本领高超的前辈那是位毕业于T大医学系,曾于美国渡过研修医师生涯,名叫宫村的人.宫村医师不仅研究出色,手术技术同样一流.其实,他原本是属于在T大一步步爬上阶梯的那种人.但是,一旦国外去的人,就很难回到原先职场.不论你变得多有能力,技术提升了多少,在这里大学医局里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反倒是只要一离开,就会丧失原本的位置.因此在多数情况下,曾赴海外留学的人之后就会慢慢转到区域的权威医院去.不论是在哪一区,总会存在着那么一、二所有心做事的医院,同时聚集了能力超高的医师,提供先进的医疗技术.而我所申请转调的静冈关系医院,正式这么一个地方.很讽刺的是,我的技术就是在那所医院里日益精进的.在那段时间中,我负责进行了无数手术,同时吸收宫村医师的技术,我后来甚至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在大学中的未来已经能够完全被扼杀了,但是不同的未来就在那儿无限伸展着.除此之外,那也是一条拯救小夜子生命的道路.

我治疗的患者中,有个有趣的孩子。

"请问一下,医师."

三天前才刚进医院的菜鸟护士,满脸愁云惨雾地走来.

"是五一五号房的患者."

又来啦,我想.

那病房住着一个叫做秋庭里香的小女孩,今年十二岁,还是个小学生.总而言之就是个孩子,不过那女孩却有股莫名的强势.或许是因为长得实在太可爱了,一任性起来,旁人也会心软而不忍苛责.

在这个世界上,偶尔就是会有这种在某方面"天赋异禀"的人存在.

"啊,那个女孩呀,怎么啦?"

"她不让我打点滴耶"

菜鸟护士眼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手臂就是不肯伸出来"

"我知道,我去和她说说看吧."

我胡乱搔着头,一边往五一号房走去.真是的,那个任性的小姑娘,我对于该如何说服她根本毫无头绪,总而言之她就是个顽固死硬派,只要一揪起来,就绝对不听劝.

当我叹着气往前走时,背后传来声音:

"哎呀呀,吾郎."

是小夜子,她大概在三天前住院.也不是说身体哪儿出了问题,只是为了定期检查而住院罢了.自从来到静冈后,小夜子的病情就稳定多了.情况没有改善,这似乎当然的.只是,也没有恶化.换句话说,也就是几近最佳状态.

"你在这做什么啊?"

"没什么,正闲着呢."

穿着两件式睡衣的小夜子如往常一般软趴趴地笑着.真是的,这人怎么会总是这么悠哉悠哉的呢?

"你啊,穿那套睡衣来住院喔?"

"啊?不行喔?"

小夜子穿的是猫咪花样的睡衣.全都是些以漫画手法表现的夸张图案,就像是小学生穿的东西.

"也不是说不行啦.不,我看还是太小孩子气了吧."

"咦~~?我在家里穿这个的时候,你不是都没意见吗?"

"因为那是在家里嘛."

我想起秋庭里香的事,于是又开始往前走.

"糟了,有病患在等呢."

"要我回避一下吗?"

"没关系啦,只是,等会儿你可别捣乱喔,在后面看就好了."

恩,小夜子点点头.

"我可要好好观察吾郎工作的样子."

吾,被这么一说好象紧张起来了耶.

一到出问题的五一五号房后,床上的秋庭里香正以一张恐怖的脸庞在看书.不过才十二岁而已,还真有魄力.

咳咳,在刻意清了清嗓子后,我走进病房.

"你不喜欢点滴呀?"

秋庭里香往这瞄了一眼.

但是,视线立刻边移开了.

哎,视而不见啊,这样啊.

"我知道会痛,不过这是治疗,你就忍忍吧."

""

"那,这样吧.我去拜托护士长寺冈小姐.那个人啊,打针可是超级厉害的喔!几乎不会感到痛呢,好吗?就这样吧."

""

"那我去找寺冈小姐过来喔."

"不用,别去了."

就在我迈出步伐的瞬间,背后扔来这么一句话.我停下脚步,再次转向秋庭里香.

"不用是什么意思嘛."

""

"不打点滴不行啊,这你应该明白吧?治疗是必要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想要身体好一点的话,就要乖乖听话啊."

""

"我说啊"

"我在看书.吵死人了."

吵死人了?

天底下有十二岁的小孩会对医师说"吵死人了"吗?这正常吗?这只是个小学生耶?而且还是个女孩子耶?说什么"吵死人了"?真的假的?她以为自己是在和谁说话啊,这个小鬼?

太阳穴附近一紧,开始筋挛.

"也不需要说这种话吧"

使尽全力地忍耐.

安抚猫咪的声音.

而秋庭里香则干脆地扔粗豪这么一句话:

"要讲几次啊,吵死人了."

啊,不行了,已经不行了.

我那张盛怒之下的脸庞反倒逐渐显得有些娘娘腔了.啊哈哈,真有意思啊,这个小鬼.哇哈哈,这也是没办法的,恩.可以对她大发雷霆?没办法嘛.

就在我想要发出怒吼时.

"你好~~~~"

软趴趴的声音突然发出奇袭.

"啊?你在做什么啊?"

是小夜子.

面对她的贸然闯入,就连秋庭里香似乎也感到很惊讶,两颗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直盯着小夜子瞧.小夜子丝毫不为所动,一走近秋庭里香,边就从她手中拿起书来.只见她"啪啦啪啦"地翻动书页,一边"恩恩恩"地点头称是.

小夜子说:

"是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喔.恩、恩.啊,这是角川文库的啊."

"喂,还来啦"

秋庭里香罕见地流露出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间,小夜子把脸凑近那副样子的秋庭里香.秋庭里香大吃一惊,随即把身子往后缩.

"我跟你说喔,你知道这故事是有好几种版本的吗?"

"啊?"

"是这样的,宫泽贤治就是会把稿子一改再改的那种人.所以呢,随着修改时期的不同,像台词或结构之类的也会跟着改变喔.这本书大概是第二稿吧."

"啊,这样喔"

突然间,《银河铁道之夜》讲座就这么开始了,而我则完全被抛诸脑后.我跟你说喔,这故事至少经历四次改稿,每次文章的改变幅度都还蛮大的.你看,恩这页吧.啊,是麦哲伦星系.走吧,我一定会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母亲、为了坎帕奈拉、为了大家,朝真正、真正的幸福前进的。像这句台词啊,在最终稿就不见了呢.我不只是这句台词,像这一幕,你看这个普鲁卡尼若博士,或是戴黑帽子的男人,完全都被删掉了呢.

"真的啊?"

秋庭里香双眼圆睁,凝视着小夜子.我大吃一惊,这还是我头一遭看到这孩子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真的呀.我还有几本这故事其他不同的版本,借给你好啦.读的时候,只要一边思考宫泽贤治为什么要删除这些场景,就会有很多想法涌上心头,很有意思呢."

"啊,那就麻烦你了."

"我下次再帮你带来."

"好."

两人相视而笑.哇,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小夜子这家伙,把秋庭里香治得服服帖帖的,好厉害喔,我衷心感到佩服.真的好厉害喔,小夜子.真有你的耶.

不过,小夜子却说话了:

"像跟木头伫在我后面的那个,就是我的先生,:

"啊,是."

"所以呢,你就稍微听听他的吧.虽然这个人有够粗线条,傲慢得不得了,而且性子又急得要命,还是要请你多多包涵喔."

秋庭里香望向我.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种魄力.

"点滴."

"啊?"

"点滴,你不是来打点滴的吗?"

"喔,恩.这样啊.那我马上准备.啊哈哈.你等等喔.哇,这个嘛,放到哪里去了啦."

我手忙脚乱地到处找点滴包.

哇,好厉害喔,小夜子.

你真是个天才.

都怪我脑子里想着这些,一不小心就被点滴架绊倒了,随即跌了个狗吃屎。小夜子和秋庭里香看我这副德行,全都爆笑出声.这样也好啦,我也跟着笑了.

当然,这件事攸关生命.我的确听亚希子小姐听过,就算从在楼梯下去也死不了,但是她话里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绝对"这两字."很少",她是这么说的吗?也就是说仍存在死亡的可能性.就算死不了,也会发生我对山西大叫的那种情况死不了的重伤,或许还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只要冷静思考,就会发现这实在是荒唐可笑,应该立即收手的.但是,我当下不但不冷静,而且在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甚至还觉得很开心.好样的,我想,真是好样的呢.虽然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好样的,不过就是这么重复着.啊,对了,可能是还在醉吧.毕竟喝多了嘛.可是,恩,一定不是酒,是因为别的什么而醉.

在山西舌灿莲花的怂恿下,美雪和司约在一小时后抵达屋顶.我和山西的身躯已经完全冻僵,山西的兴奋也已经彻底冷却.别干了啦,山西仿佛呢喃般地说.但是,我的兴奋却完全没有冷却.因为,二十四岁的我不断狠踹我的屁股如果是你的话还来得及,还来得及耶,十七岁的戒崎裕一

但是呢,哎,在这之前有件事非得先搞清楚才行.

"我说啊,司."

"唔,恩."

"你为什么是多斯卡拉斯啊?"

是的,这个摔角狂又戴着奇妙的面具现身了.而且不是马斯卡拉斯,而是多斯卡拉斯.这真是太冷门了,冷门到欲盖弥彰嘛,司.

"想想想嘛,我有亲戚在这里当护士呀,被发现的话就糟啦."

啊哟,真无聊耶.真是有够无聊的家伙呢.

这借口不是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吗?真是的,那双从面具下往外窥视,看来似乎相当开心的双眼是怎么一回事啊?肯定是因为可以光明正大地戴出来而乐不可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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