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凤眼微微眯起,沉吟着没作声。
平阳和万喜互视一眼,吃不准招安是秦王的意思还是孔玉受其他人所指使,都不好帮腔,各自沉默着,千金顾着偷看孔玉,压根儿没留意他说什么,脑子里龙飞凤舞的设想了无数中获取他青睐的方法,只是可惜贼胆儿有限,半点行动也不敢有。
孔玉接着说道:“招安之事,圣上要速速做决定,秦王前锋卫王,是本朝第一勇猛的武将,有他相助,秦王攻破瓦岗是迟早的事,卫王的性子我也略有所闻,喜欢杀伐,遇着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分出高低胜负,是决计不肯罢休的,这样习性在平时也就算了,一落到战场上,那必定是你死活我的,一旦两方交战,损折了哪一方,对大唐的江山社稷,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李渊哦了声,“那也是。”却没表态。
“另外,招安不仅仅是策略,更是顺应天象的问题,天意不可违背,凡人智能有限,无法窥破天意也就算了,假如窥破天意又不肯顺天行事,那就是逆天,是会有严重后果的。”
李渊心头一震,连忙问道:“什么后果?”
孔玉轻笑,就料到抛出这诱饵李渊会沉不住气,“上天想要成就一个人和毁灭一个人,都是易如反掌的事,自远古以来,雄才大略的君主,因为顺应天命行事,坐拥天下,成就一番惊世的伟业固然是有,可是也有不少。虽然是为天所选中,成为君主,可是不遵从天意。逆天行事,由此导致的恶果。也是有目共睹,最近的例子,莫过于是前隋皇广,他当政时候,做下不少大兴土木东征西法的事。这当中上下不停落下明示,比如:三伐辽东,途中有数百地野鸟,飞到队伍当中,阻挠队伍前进;修建扬州江都行宫时,扬州大河江水赤红如血,一月不散;修建丹阳行宫,大风起于西南,吹倒灵台候楼。丹阳其他地方却又安然无恙,都是上天在暗示他,要求他改进。他始终是不听,结果如何?”
李渊听得心惊.16K,电脑站又踌躇片刻。说道:“好吧,招安。我即刻叫人草拟招安圣旨。”
孔玉却笑,摇头说道:“不,圣上,招安的圣旨,须得你亲自书写才行。”
李渊大皱眉头,“要朕的手谕?”
孔玉笑道:“是地。”
李渊神情略略尴尬,断然拒绝道:“不成。”
孔玉故作惊讶,沉吟片刻,试探问道:“是什么原因?”
李渊尴尬之极,又不好意思说出是因为自家书法过于丑陋,不能见人,这理由着实是有损尊严他身为皇帝的尊严,只得反问孔玉:“为什么非得要朕地手谕?”
孔玉微笑,心想我就等你这句话了,等我说出理由,你再难有拒绝的余地,“因为今次的招安不同以往,瓦岗群英,大多数都是草莽出身,自由惯了,对朝廷官爵厚禄,其实并没有多少向往之心,就像是一群翅膀坚硬有力的鸟儿,脖子上边没有封套,想要驯服这群人,就需要做主上的人有高度地诚意和用心,而一张出自帝君亲笔的手谕,无疑最具有代表。”
李渊无言,孔玉说得句句在理,想要反驳都无从说起,可是要他就此投降,将那手狗都嫌弃的鬼画桃符字迹拿来见人,又实在是没有面子,左右为难之下,始终沉默不言。
这时万喜柔声问了一句,“圣上,你心中有什么忧虑之处,不如说出来,让孔先生设法解决?”
李渊脸上一红,轻轻咳嗽一声,又踌躇片刻,不甘不愿说道:“孔先生说的固然是有道理,但是朕的手谕,朕的手谕……
孔玉强忍住笑,“如何?”
李渊一张老脸几乎要飞起红云,狠了狠心,含混说道:“朕的书法,不大好辨认。”
万喜愣住了,吃吃问道:“为什么?”
孔玉忍了又忍,才没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