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边邑派人传报,道是太子宾客车马,已经到了燕境,明日即可赶到下都,姬丹闻报大喜,到了第二日一早,姬丹就领着尉僚等宾客驱车赶往城外迎接。
一直接到十里开外,方才见到前面路上,上百辆车马逶迤而来,姬丹搭目望去,可就不是自家旗号,姬丹急不可耐,告诉鞠功,快快上前迎接。
一行人越来越近,对面人早就看见姬丹这里的车马旗号,几辆车越众而出,快速赶了过来,待到了近前,双方约住车马,姬丹站在车上看时,对面几个人已经跳下车,奔这边赶过来,可不就是范增鞠功等人。
姬丹跳下车,范增鞠功,已经当先行下礼去,喜道:“臣等参见太子,太子安好?”
姬丹快赶两步,上前扶住范增和鞠功,忙道:“无须多礼,卿等辛苦了!”
仔细打量众人,俱都是满脸风尘之色,只是看见太子安好,这些人一个个喜笑颜开。很是欢喜。
范增笑道:“有劳太子远接,臣总算不负太子重托,将众人都带回来了。”
鞠功笑呵呵的回道:“自从太子离府,范君操心内外,甚是劳苦。太子出行一月,秦人竟然茫不所知,皆是范君调度管理之功也!”
范增听鞠功赞他,忙逊谢道:“鞠大夫说哪里话,增留在咸阳,不能陪太子暗度关山,已经是偷懒了,有何功劳可言,这府中上下庶务,可都是你在打点,有我什么事!”
鞠功对太子道:“范君自是谦逊,那日秦王召见太子,范君先见,当即令府中之人收拾行囊,第二日,范君在大殿之上,面对秦王,坦然承罪,风骨棱棱,就连秦国一众大臣,也都是赞叹。这一路行来,如非范君调度,如何能来的这般快!”
看范增还要逊谢,姬丹赶紧笑道:“卿等辛苦,俱都是有功之人,范卿不必逊谢,其中首尾,我也想象的到!”
说着话,后面车马也都到了,一众宾客,早看到太子在这里迎候,早已欢声雷动,都是下车参见,姬丹领着尉僚和范增等人,一路向后走,对众宾客一一劳问。
车队之中有数辆暖车,乃是赢玉和王氏夫人等内宅女眷所用,周遭护卫的,乃是在咸阳姬丹身边的那些太子中郎。见了太子过来,都是齐声称喏。
赢玉在王氏夫人陪同下坐在车中,听到外面动静,早知道是姬丹过来,这心中想念的紧,却又有些情怯,着实迟疑,王氏夫人笑道:“玉儿,听这动静,已经奔这边来了,还不快出去见过。”
赢玉眼中,却是滚出泪来,低头道:“大王设计赶太子归国,一路定是吃苦不少,只怕太子怪罪到孩儿身上。”
王氏夫人这才明白女儿心事,不由叹口气,道:“傻孩子,你不过一女子而已,那些国家大事与你何干?太子乃是明白人,岂有怪你之理?况且你腹中又有太子骨血,太子欢喜还来不及,怎会怪你!”
“赶紧把泪擦了,你乃是太子夫人,莫让他人笑话!”
赢玉点点头,取过娟帕,擦了眼泪,伸手整整头上钗饰,一拢太子送的红狐裘,在王氏夫人的搀扶下,弯腰从车中钻了出来。
姬丹刚到车前,就见车帘一掀,赢玉从车中出来,两个月没见,赢玉容貌清丽依然,只是这身上有孕,赶路又急,略显些憔悴。
姬丹想起自己这才分别两月,到了代北,就遇到了才女李瑛,虽说身为太子,多几个夫人不算什么,可想到赢玉为了自己,抛离故国,在这大冷的冬季,带着身孕一路奔波而来,姬丹心中不免也有些愧疚。